薑之看著不曾發動、甚至還積了一層灰的黑色保姆車,他撇撇嘴,按下鼓起的外套,從牆體與車輛之間的縫隙鑽過去,選擇了後麵帶著善意的小雙閃。
小步蹭到車門前時,他跺了跺腳,試圖抖掉身上的寒氣。
才站定,視線中的車門無聲地打開了。
薑之悶咳兩聲,本想抬頭挺胸地進去,沒擺出姿態,就被一股風給吹了回去,又成了縮頭縮腦的溫順小羊。
“好冷好冷。”他嘟囔著坐穩,看著又自動關上的車門,隻覺得神奇。
好奇怪,原來小糊咖也有這樣的待遇嗎?
薑之歪了下腦袋,把疑惑都寫在臉上。
還不等他想明白,車門又開了,這次是從外麵被拉開的。
打開車門的人似乎攢了一肚子火,看見他便怒氣衝衝道:“你不會看車牌啊!”
車牌?什麼車牌?
薑之眼皮一跳,剛回頭,就聽見裡座傳來和緩的笑。
除了司機,車裡還有一個人,一身寬鬆簡約的便裝,頭戴一頂鴨舌帽。
賀書白明顯也是被人從睡夢中被拉起來的,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但也掩蓋不住疲倦的神態。
“早、早上好?”薑之抽了下嘴角,笑容僵硬。
賀書白伸手將他倉促間亂了的圍巾放好,從容應道:“早。”
太自然了,自然得薑之以為自己就該上這輛車。
他無措地將揣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緊緊抓著圍巾,生怕又一次散開,與賀書白再有交集。
“你還不快下來。”男人低低嗬了一句,轉眼就跟賀書白賠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十級變臉藝術家。
薑之皺著眉,麵對對方的不耐煩,他顯得更加心煩意亂,“你堵在這兒,我怎麼下去?”
話很直,語氣卻是嘀咕抱怨,猛得聽來居然有些委屈。
男人怔在冷風中,眼神發直。
見男人不動,薑之又張開嘴想要催,卻被裡座的人捉住了手腕,輕輕一扯,就讓他僵在原地。
“外麵冷,一進一出的著涼了怎麼辦,你坐我車去就好。”
薑之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車門緩緩關上,阻隔了淩晨霸道的寒意。
車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但身邊的人依舊將臉裹進圍巾裡,捂得小臉紅撲撲的,控製不住地打著盹。
賀書白盯著他,恍了恍神,自嘲似的勾了下嘴角,彆開眼。
“哥,那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賀書白聞聲抬頭,從後視鏡看出去,罕見地擰緊了眉心,像是原本的好心情在片刻間煙消雲散。
寬闊的馬路上,沒有其他車輛,先前要接走薑之的車正不近不遠地跟著,想起那人凶悍的模樣,比起所謂擔心藝人的安全,賀書白更覺得這是來監視薑之的。
連一個司機都能對他頤指氣使,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他又看了眼徹底閉上眼歪著腦袋的薑之,想到路程還有一個小時,便壓下了想要用速度甩開那輛車的想法。
“沒事,讓他跟,有我在呢。”
……
一小時不算短,薑之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腰酸背痛,他撐著腿坐起來,結結實實地伸了個懶腰。
被他無意中遺忘的賀書白笑道:“睡得好嗎?”
薑之的動作卡了一下,遲緩地收回胳膊,抿著雙唇小聲應著:“挺好的,謝謝。”
“你不用謝我,隻要把我的話放心上就好。”
賀書白懶懶開口,似是不經意提醒他,要謹記自己說的話,免得步入深淵。
薑之凝視他許久,眼底的無辜就像是要溢出來一樣,沁著冬日清晨的霜露。
半晌,他一言不發地扭過頭,伸手拉開車門,任由寒風撲向自己。
誰看上他都無所謂,隻要能夠順利離開,裝作心動也可以。
“嗯?那是薑之?”
“你低血糖吧,薑之怎麼會從賀書白車上下來。”
“臥槽——”
驚呼聲此起彼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