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久聞言並不生氣,反而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笑臉,“彆這麼說我啦哈哈。”說完還瞥了係花一眼,羞澀地低下了頭。
水波不興:“……”
係統還沒有智能到可識彆玩家心理變化的地步,隻能通過肢體動作,麵部表情和玩家發言情況來評分。溫良久憑借塑料到一眼就能看破的演技,依舊順利得到了分數。
隻是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掃過去,配上皮笑肉不笑的台詞,瞥得人小姑娘往自家男朋友身邊縮了縮。
何戟也被他哈得頭皮發麻,“你正常點,我害怕。”
“那你害怕點。”溫良久笑著說,“我不正常呢。”
“……那個,我們要不要說一下任務啊。我看到有一個主線任務,是找到黑羊。”
清風徐來適時出聲轉移話題,“應該是每個人都有的吧。”
他被分到了個“人生贏家”型的角色,使得他主動跳出來做這種控場的工作時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其餘人紛紛應答。
“嗯我有。”
“我也。”
“我們都有吧。”
柏裡看了看自己的任務列表,上麵僅有的兩條任務中確實包含這一條,“我也有。”
“那就對了。不管我們各自的任務是什麼,總有這一條是相同的。”
清風徐來說,“那我們就暫時還是按照一個小隊來活動吧?”
“畢竟遊戲讓我們多人模式,肯定是有需要合作的地方嘛。”
既然有個人任務,那麼為了實現各自的利益,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衝突。尤其是當某些人的任務目標相悖時,說不定還會變成自相殘殺的修羅場。
這種時候,有一個共同目標就非常重要了。至少為了實現共同利益,大家也會在過程中稍做忍讓。
“這個主線任務估計不好做,需要我們集思廣益。”
見眾人沒有反對,清風徐來繼續滑動任務列表,“剩下的個人任務就是貼合各自角色設定的了,大家應該都不一樣。”
“好多啊。”隻是由於劇情還未深入,後麵的任務暫時隻顯示數量,沒有具體內容。
“對啊,”水波不興附和道,“我有十幾條呢。”
柏裡聞言,心底有疑惑浮了上來。
他環顧四周,卻見周圍人都未露出異色,又默默看了眼自己的任務列表。
確實隻有兩條。
他分到的角色……是不是跟彆人,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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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簡短地介紹完各自的角色後,童童又抱著小毯子跑了過來,“哥哥姐姐們,天色不早,客棧馬上要打烊了。你們快上樓休息吧。”
NPC出來催進度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玩遊戲,各自心領神會地上了樓。
他們住的房間都在二樓,相鄰的三個房間。清風徐來和水波不興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何戟和啥是比呀吵吵嚷嚷地進了同一間。
剩下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溫良久推開房門,紳士地打了個手勢,“請。”
客棧是仿古的建築風格,房間裡大部分家具都是木質結構。空間很小,隻放了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和一組狹窄的衣櫃。
一進門,沉積許久的木頭味兒撲麵而來,混著不知名的刺鼻氣味。
柏裡打了個冷顫,本能地對這股味道感到不適。
“你帶了消毒水?”
溫良久信步走進房間,把能藏線索的地方全檢查了一遍。片刻後一無所獲地在床邊坐下,看了他一眼,“挺講究。”
“不是我。”
柏裡站在門口看著他搜遍了整個房間。躊躇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坐在床的另一頭,隱晦地暗示,“或許是,線索。”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彈幕再次瘋狂滾動起來。
“這是什麼神仙場景,11區第一第二的大佬居然就這麼廝混到了一張床上”
“從見麵到上床才用了多長時間!媽媽不許你們這麼快(咦我再說什麼”
“百裡啊啊啊終於開始組隊了!誰能想到這個高冷的ID後居然藏著個小可愛”
“或許我也可以擁有跟小可愛開房的機會嗎,捂臉”
“前麵的姐妹們用詞妙啊”
“你們看他的姿勢哈哈哈哈哈屁股隻坐了一半是準備隨時拔腿就跑嘛,九爺你彆嚇著人家!”
“……”
溫良久不動聲色地碰了碰按鍵,關掉彈幕後,視線又聚焦在身邊沉默的小朋友身上。
房間裡光線昏暗,隻有一盞燭火立在桌上晃動。門從一進來就自動關上了,似乎是必須停留在房間裡的劇情時間。
他說完那句“或許是線索”以後,就又不吱聲了。低頭垂眼,盯著自己擺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良久靠在床頭,天然的身高優勢讓他可以俯角打量這個跟自己一前一後包攬總榜前兩名的玩家,看他銀白的發頂,用來固定麵具的細繩係成蝴蝶結的形狀,從耳邊穿過,綁在後腦勺。
那硬殼的麵具並不完全契合他的麵部輪廓。纖密濃長的睫毛在臉和麵具之間的空隙間顫動撲閃,好像能聽見刷過硬殼時悉悉索索的聲響。
溫良久肆無忌憚地看了半晌,才斟酌著語氣,試圖讓自己聽上去不那麼像個隨便搭訕的變態,“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柏裡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下麵具,而後違心地搖了搖頭。
他剛想問要這樣坐到什麼時候。隔壁卻突然響起一陣似有若無的呻/吟,隔著一個房間都傳了過來,引人遐想。
他的背瞬間繃直了,手指交錯在一起勾緊,似乎很緊張。
小孩子沒見過世麵。溫良久心裡有些好笑,正要說句話緩解氣氛順便凹一下善解人意的熱心好青年人設,卻聽見隔壁的聲音變本加厲地響起。混雜著痛苦和享受的叫聲大了一倍,甚至能聽見木床搖動的吱扭聲。
連他這樣的好青年都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