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頭往向他身後望去,視線在接觸到水波不興時,神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
“真晦氣。”
她們匆匆忙忙地站起來往外走,路過時目光還刻意地停留一瞬,滿含著鄙夷和刻薄,刀子一般直插人心。
一時間,小餐館裡的場景變化了。不斷有人從門口湧入,餐館裡瞬間擠滿了人。進不來的人就站在街道旁,身體透過窗戶探近,眼睛直直地盯著站在眾人中間的水波不興,同樣滿含著不屑與鄙夷。
柏裡戒備地盯著他們,手中透出金屬質感的寒光。可這些人卻不再往前,隻將他們團團圍住,口中不斷地重複台詞。
“真下作,勾引自己的老師。”
“不要臉,不要臉!”
“……”
像是某種公開處刑,罪名在他們口中發酵傳播,不容辯駁。喧囂中,質疑和批判鋪天蓋地般湧來。
數秒過後,聲音戛然而止。身邊人擠人的景象也快速散開,如同來時那樣迅速。
兩個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小餐館裡空蕩蕩的,除了角落裡玩紙牌的大叔,隻有他們一行人突兀地站著。
爵士樂慵懶散漫。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越發濃鬱了。
兩人走後,眾人一片靜默,居然誰都沒有對剛才匪夷所思的景象評價什麼。
隻有柏裡滿臉問號,被麵具藏了起來。
他的資料頁上內容實在少得可憐。好像有一些信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隻有他自己蒙在鼓裡。
童童突然抱著小毯子走到水波不興的身邊,拉住她的衣角說,“姐姐,我好害怕。”
“被看到了對不對?你也害怕對不對?”
水波不興鼻子一酸,崩潰地哭了出來,“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童童低著頭,小嘴一歪,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對不起,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柏裡將這句自言自語般的呢喃收入耳中,皺著眉頭收回視線,恰好跟溫良久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像是起了什麼疑心,看過來時目光中探究的意味很重。
柏裡下意識地彆開了臉。
“哎,彆哭啊,都是假的。”
嘴上這麼說,清風徐來自己也有點頭皮發麻。他攬過女朋友的肩膀,帶她在拚好的桌子邊落座,安撫道,“先坐下吧,坐下說。”
眾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我靠剛嚇死老子了,什麼鬼劇情。”
啥是比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忙腳亂地拿起菜單想轉移注意力,“趕緊的,先點點吃的壓壓驚。”
“看有沒有那個什麼,黑羊?有羊肉嗎這兒?”
“先等會兒。”
何戟性格直,這會兒也懶得再粉飾太平,索性直截了當地點破,“剛才那段劇情,你們的資料頁上應該都有吧。”
“關於那個,水波的事。”
清風徐來看了看尚在小聲啜泣的女朋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她又急又氣地辯白,“我沒有勾引過那個老師!”
“……我們知道。”
何戟說,“不是,我的意思,我這個角色是知道的。”
說完,他抬頭看向其他人,“都是同學,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除了柏裡,其他人陸續點頭。連溫良久都淡淡地頷首示意,“資料頁寫了。”
但他們所接收到的事實,跟那群神出鬼沒的群演口中所說的完全不同。
水波不興扮演的係花在學校裡擔任大學生辦公室文秘工作,被輔導員垂涎已久。一次部門聚會後,被其借醉強行侮辱。事後水波向學校反映情況,校方處理迅速,開除了作惡人員。事情的結局還算說得過去。
怎麼到了這裡,故事的走向完全被扭曲了似的?
“我們都是一個大學的,同學四年了,彼此都熟悉。可從沒聽說誰是這個小鎮上出來的吧。”
何戟說,“那她們怎麼會知道水波的事兒?還給改編成這種讓人心塞的版本。”
“會不會我們都失憶了。”
啥是比呀猜測道,“其實我們都是這個小鎮上的人,在這裡上學?”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清風徐來皺了下眉頭,望向女朋友猶豫著問,“你真的……沒有嗎?”
“我的意思是,你是當事人,跟我們這些旁觀者得到的信息可能不太一樣。”
他心虛地補充道,“這樣也是一種線索嘛。”
“我都說了我沒做過。”
水波不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居然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哎哎好了好了,就為一遊戲哪兒至於啊,犯不著犯不著。”
眼看小兩口就要吵起來了,何戟忍住頭痛維持遊戲秩序,“都是劇情需要,彆動氣。”
以往的遊戲裡大家一起組個隊打打怪收收積分,偶爾鬥嘴說說騷話也挺樂嗬的,哪會遇到這種煩心事兒。
隻愛動手懶得動腦的人果然不適合這種燒腦遊戲。
“哎,九爺。”
病急亂投醫,他忍不住拉起了外援,“這怎麼辦,趕緊說兩句啊。”
溫良久聞言,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猝不及防地說了句跟當下完全無關的話。
“你們英語學得怎麼樣。”
他問,“六級過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過!沒!過!
——成功接收來自九爺的嘲諷後六級考了三次都沒過的荼某人哭著喊道。
今天晚些時候還有一更!
*今天的鞠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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