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官模擬開到了最大閾值。即使隻有真實感官的百分之五十,也明顯地感覺到腰上被桌角硌著傳來鈍痛。
尖銳的畫刷柄頭抵在他的喉嚨上。溫良久卸掉了他手上的槍,還有工夫逗他一句,“你怎麼那麼容易相信彆人?”
“……”
輸了。
柏裡咬了咬牙,“放開我。”
他沒有忘記溫良久還開著直播。小蜻蜓在他頭上轉來轉去,他能想象到此刻的彈幕裡,看到他被如此輕易地製服的人們該是在發出怎樣的譏笑和嘲諷。
不該跑神的。
懊惱的情緒在心底翻滾著,把他麵具下的臉燒得滾燙。
“馬上。”
溫良久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動作不變,隻有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不就快結束了麼。”
手腳亂撲騰,還挺有勁兒,像隻炸毛的兔子。
真急了,不知道會不會咬人?
為了防止柏裡亂動,他不斷加重手上的力度,身體惡意地往前傾去,轉眼間鼻尖已經蹭到了硬殼的麵具。
離得這麼近,柏裡能看見他眼底明顯的笑意,“再見咯,小兔子。”
“活下去吧。”
話音剛落,迅速舉槍,把槍口調轉方向對準了自己。
“砰!”
柏裡僵在原地,看見他的身體晃了兩下,擦著自己的肩膀慢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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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遊戲房間脫離後,何戟為了等溫良久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門外跟啥是比呀聊天。
自己隻比凶手早死兩分鐘這件事讓他心裡平衡不少。兩人往前回溯劇情,何戟納悶地問,“你到底是怎麼殺了水波的?”
他是出來以後才想到,當時客棧裡每個房間隻有兩個人。他自己去廁所了,啥是比呀也是落單的,趁機乾了什麼都沒人知道。
“我沒有殺她啊,哎也不能這麼說。”
啥是比呀想了想,“應該說,我隻是沒有直接動手殺她。”
何戟:“……那用意念?”
“她真的是自己上吊的。”
啥是比呀說,“人家好歹是一女孩子,我也下不去手啊,就跟她商量來著。”
“那個劇情裡的女孩不是被留言逼得自殺了麼。我就也裝模作樣地站在門口罵了她幾句,讓她假裝崩潰一下子就順理成章地去自殺了。”
“這麼一來,她死得符合人設,還能多拿點分。我又不漏破綻地完成了任務,雙贏嘛不是。”
“那客棧的小孩兒總是你殺的吧?”
何戟一臉痛心,“那可是個孩子啊!你還是不是人!”
“那就是個NPC好嗎。”
啥是比呀滿不在乎道,“再說他都親眼看見我把水波給忽悠沒了,留著他萬一跟你們報信怎麼辦。”
“哦還有,其實在小餐館裡,百裡說抽那句忠告的時候差點兒沒把我給嚇死。我以為那紙條上會直接點我名字,媽的還沒得手過一次遊戲就結束了。”
那時候他心急想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麼,語氣緊張差點露餡。幸好大家都還沒進入狀態,沒人注意,“凶手有特權的,翻牌遊戲勝率比你們高。所以我才能抽到那件毛衣。”
“按照資料上的提示,那件毛衣是可以拆成線,過迷宮的時候記路用的。當時在學校,我看你們都沒想到這個用途,本來還覺得是個機會。等人都走散了我就趁機在迷宮裡收一波人頭。”
說到這,啥是比呀看了眼剛從房間裡出來,靠在欄杆上沒怎麼出聲的溫良久,表情鬱悶,“誰知道這老哥這麼猛啊。”
掄著刀就把路給開了,他完全找不到下陰招的機會。
“後來拆是拆了,誰能想到你們會用來逗噬元獸……”
何戟聽得興致勃勃,“那醫院樓口那兒,那隻噬元獸本來是該怎麼過的?”
啥是比呀搖頭,“那誰知道,估計當怪打吧。”
凶手的話題到這告一段落。何戟終於騰出功夫去問溫良久,“你怎麼連個小孩兒都打不過?哦,他拿槍射你了?”
“注意主賓順序。”溫良久說,“隻有我射彆人的份。”
已經是淩晨了,他抬頭看了眼遊戲大廳的時間。
百裡還在房間裡沒有出來,估計是作為最終的存活者,在被動接受最後一段劇情。無非是從醫院裡醒過來聽自己的醫生說些“恭喜你已經痊愈了”之類的話。
時針已經快要指向五點。他打了個嗬欠,語調懶散,“畢竟我是個樂觀善良,具有奉獻精神的優秀青年。死也得死的符合人設。”
主動犧牲自我,給予主人格活下去的機會。最後那一槍係統判給他的分數是超乎想象的高,神來一筆的操作得到了遊戲評分係統的充分肯定。
說不定跟活到最後的人能拿的分數都有一拚。
他也沒有下去睡覺。就想等著,看看那小兔子出來以後見了自己是什麼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遼!
柏裡:不稀罕!再來一局我讓你射回來!(露出變態的表情.jpg
*今天的鞠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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