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裡對他所謂的直覺持懷疑態度。但性格使然, 也沒想著開口去問,就隻點點頭用“那行吧我知道了”的表情,把話題從自己好朋友的悲慘遭遇上繞開,“繼續,往下玩?”
“還玩什麼啊這麼晚了。”
溫良久看了眼時間, “馬上就零點了,趕緊去找個地方睡覺。”
柏裡剛覺得有些抱歉, 又聽見他補充了一句,“不然消耗了明天的遊戲時間, 吃虧的不還是我。”
“……”
差點忘了自己隻是個陪玩的。
“那好。”
柏裡說,“明晚見。”
他說完再見就出了0193。卻沒有照著溫良久說的, 另外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而是直接下了線, 摘掉遊戲頭盔放到一邊。
然後開始把被子拖到地上,給自己搭個窩。
離零點就差幾分鐘了。他不管在哪兒,都肯定沒辦法那麼快睡著的。隻要過了零點,消耗的每一分鐘都是隔天為數不多的遊戲時間。
這時候隻有下線, 才能把明天的遊戲時間完整地保存下來。
那其實,溫師兄說得不對啊。
柏裡躺在自己的臨時被窩裡, 後知後覺地想到。如果真的不想浪費玩遊戲的時間, 溫良久應該直接拉他通宵把明天的分量玩完的。這時候讓他去換房睡覺,反而才是在消耗線上時間。
人們在安排事程時, 自己心裡總是會有優先級的。
在溫師兄心裡, 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是比讓他陪玩遊戲更重要的事嗎?
柏裡不安地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冷不防壓到耳後忘記摘下來的傳感器。
他隨手拿掉往床上一丟,又側身躺下來蜷了蜷。
丟的時候沒有開燈,沒控製好力度,能聽見傳感器砸到牆壁反彈的聲音。
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這時候已經躺下也懶得再起來。於是順理成章地推到明天再找。
柏裡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停頓之後再循環。這樣嘗試了許久都沒睡著。
入夜熄燈後宿舍樓裡悄然無聲。睜眼閉眼都是黑,他在這樣安靜的黑暗中反而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