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 第十七章(2 / 2)

幸存的變異體們紛紛表示嗤之以鼻:“這有什麼猜不到的?用的原力·控心吧。”

“該死,忘了你們也是我了。”蒼白巨人笑道,“岡恩在哪裡,凱特又在哪裡?我現在最需要他們兩個。”

原力·控心乃是用來操控智慧生物心靈的原力法術,用在此處聽來頗有些匪夷所思,其實也算是專/業對口,畢竟那些思維碎片的本質正是思想的力量。蒼白巨人雖有精神力天賦卻並非李/明夜本尊,更加不是原力敏/感者,好在這對李/明夜而言不是什麼難事,隻要肯花錢,自然能夠將原力·控心這一法則化技能裝載到蒼白巨人的軀體之中。而且可以想象的是,假如李/明夜身成法相,且其法相之中包含有原力·控心,她的分/身再想使用這一技能,便不用再花錢了。

蒼白巨人環視一圈,忽然又歎了一口氣。眼前這一切的混亂、危險與迷障,其實都來源於區區一個已經死亡之法相級智慧生物的心靈。假如李/明夜同樣是法相,那真是何足道哉?可惜她並不是。“好吧,我會需要一點時間。”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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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蒼白巨人緊鑼密鼓地乾活時,李/明夜本人卻是已經回到了自己艦船之上。她現在需要休息。

靈魂傷害固然並不涉及李/明夜早已穩固的自我,但很顯然,靈魂傷害一點兒都不好受,即使是強大堅韌的半神,都不可能輕描淡寫地承受下來。說句老實話,假如換個人,即使是真武堂本等階之王,在沒有高階法/器守護元神的情況下,受到如此密集且龐大的靈魂傷害……往好了想,或許隻是人格紊亂認知失調,即變成瘋/子,但要是運氣不夠好,直接變成傻/子,那也是相當正常的事。當然,假如換成唐正,也肯定不會采用李/明夜的做法,他大概會直接仗著自己神兵之富、功/法之巨,以法則身/體硬闖,摸清情況後,再找來幾個技能合適的軍官角鬥/士乾那些臟活累活罷了。

對於旁人而言,靈魂或許寶貴,但對於如今的李/明夜而言,靈魂不過是她龐大精神力的凝聚,是滂湃法/力的延伸,是包裹自我本真的外衣。不得不說,如此密集強大之靈魂傷害所造成的痛苦、空虛、寒冷與疲倦確實超出了李/明夜的預料,“衣服”破了也確實不好,但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拿起針線布頭認認真真補回來就是了……

考慮到這一點,李/明夜原本不打算休息,也不打算在下屬麵前暴/露自己的疲憊和軟弱,奈何大家都不是瞎子。總之,雖然她本人聲稱自己隻需要睡眠或冥想就能恢複回來,並且她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但大家還是聯/合/起/來,一致把她(本尊)票出了接下來的探索隊伍成員行列。

是的,雖然內城那些思維碎片還未清理完畢,但探索還是要繼續的。在清理內城期間,命運組/織其他成員決定開展自/由探索,在外城溜達溜達,尋找值得采樣保留的遠古異種,搜索值得磨煉炮製的神秘材料(或神秘材料產出者),偶爾也給其他探索小隊的菜雞雜魚們救救火。正所謂萬事開頭難,臨時收攏來的菜雞雜魚,那可真的是菜雞雜魚,欺負欺負土著還行,想拉去建功立業打地盤也姑且湊合,但真能被他們看上的精英,那真是一個都沒有。這破地兒一千多年沒人來了,又地處亞空間與現實物質宇宙的交界之處,發生什麼破事兒都有可能,他們也不好真像王不離對他們那樣直接放手不管。

“行了行了,伏地魔大人,你就安心回去躺著吧。”文森特還挺幽默,“你忠誠的食死徒——”他用下巴點了點毫無疑問將要送李/明夜回曙光女神號的靳一夢,“——他一定會保證,你的麵前肯定不會再出現任何一個哈利·波特。”

李/明夜仍舊坐在蒼白巨人肩上,手肘撐在蒼白巨人的光頭上,以手支頤,正昏昏欲睡。她聽聞此言,不由嘴角一抽:“第一,做魂器不是用這個功/法,第二,我種神不用殺/人,殺/戮也不會令我產生用於推動法術實施的情感波動……而且,假如你注意到的話,我不僅有鼻子,還有頭發。”

“是麼?”文森特瞥了蒼白巨人的光頭一眼,撇撇嘴,“好吧,假如你注意到的話,伏地魔一般有穿衣服,至少在電影裡是這樣。總之你彆在這裡耗了,一會兒真蹦出一個拿著格蘭芬多寶劍的哈利·波特,一劍把納吉尼砍了——”

“納吉尼?”蒼白巨人指指自己,挑了挑眉。

“恕我指出一點:雖然你們去過的那個宇宙沒有進展到那個曆/史劇情節點,但在電影和小說中,殺死巨蛇納吉尼的都是納威·隆巴頓。”三公裡外的弗蘭克在團隊頻道裡糾正道。

“管他是誰。”文森特不以為然,“我倒覺得納吉尼這個名字挺合適的——你們都沒有頭發,並且都不/穿衣服……”

李/明夜看了看文森特,又低頭看了看蒼白巨人,直接說道:“你以後叫阿爾法。”她頓了頓,“另一個還沒變異的就叫貝塔——如果他能活到有必要使用名字的時候。現在我們回船上吧!要是再待一會兒,恐怕你隻能在伏地魔和納吉尼裡二選一了。”

阿爾法顯然並不想選。

回船途中,自然又是各路牛鬼蛇神紛紛顯形,當然有靳一夢在,這都不是事兒。靳一夢特意換了能量武/器,打出去一點聲兒都沒有,李/明夜全程趴在阿爾法的光頭上閉目養神,差點就真睡著了。

其實以李/明夜的修為,即使當真入睡,也不過是調節身/體狀態,並不妨礙她真靈元神的清/醒與“術”的運作。換句話說,即使身/體在最深沉的睡眠之中,李/明夜也一直是醒的,不僅其分神始終在辛勤工作,且能夠同時感知每一個分神個體的所有感官體驗,同時本尊也能夠及時對外界發生的任何異常情況作出最迅速和最正確的反饋。故而,當靳李二人回到甲板上,諸人出來迎接,而人群中的提佐克在看到二人的刹那,當場對著李/明夜就是一跪時,李/明夜立刻就醒了……

是的,提佐克當場對著李/明夜就是一跪,勢大力沉,膝蓋把甲板撞得砰砰有聲。再一看,他整個人都俯趴在地,額頭觸地,看起來極謙卑的同時也極惶恐,周/身溢出的驚慌失措是如此的濃烈,幾乎肉/眼可見。

靳李那是何等樣人物?都結結實實呆了一下,多少有些迷惑。這幾年下來,他們跪過一些人(比如靳一夢受封騎士的時候),同時也被更多人跪過,但被這樣跪還是挺稀罕的。

“就差一句‘青天大老/爺’了。”靳一夢忍不住在團隊頻道裡嘟囔了一句,李/明夜聞言不由莞爾。然而就在這短短片刻,情勢又起變化。

在這靈之海與凡世交融之地,靈能者對凡人的感染力進一步增強,更遑論提佐克本就是讀心者?於是相當荒謬的一幕發生了:在控心靈能者失控情緒的感染之下,甲板上出來迎接的留守海盜們一個接一個撲通跪了下去,以絕對的虔誠和充沛的熱情朝拜他們所信/仰之神的使徒……接著是淺信者與靈活信/仰者。後兩類人的信/仰深淺姑且不論,但在某種本能內卷意識的驅趕下,他們的行為表現,甚至比狂/熱信/徒們更加虔誠。總而言之,十來秒之後,甲板上除靳李與阿爾法之外的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砰砰磕頭,“恭迎使徒閣下!”、“凱旋!”、“奧利西歐在上!”等高呼不絕於耳。同為“神之使徒”,靳一夢怎樣想李/明夜並不知道,她隻覺得這一幕著實有些滑稽。

“在今天之前,令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跪拜,是塔利安(自/由星域某行星)星區政/府的使者來科洛桑見我那次。作為叛逆者的同盟,他們向共/和國投降,稱自己保留有叛逆者暫存於他們那裡的一些軌道武/器,願意上交給共/和國。我聽了之後,告訴他們自己留著吧!我得承認,這確實是有/意嚇唬他們,畢竟他們在自/由星域動/亂時期的表現令我很不滿意,誰知道那使者代/表竟腿軟到直接跪在我的會客室裡了……”李/明夜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多少有些感慨:“現在這個記錄刷新了。我要改聖典,規定信/徒沒什麼大事不許跪拜。”壹趣妏敩

“是該加這一條。沒事兒瞎跪什麼?膝蓋軟/了,脊梁就硬不起來。”靳一夢也撇撇嘴,招呼海盜們麻溜兒起身,“我就最煩彆人跪。”他補充一句。

“我也不太喜歡。”李/明夜回道。她的雙眸空茫依舊,臉上神情自若,但阿爾法注視著提佐克,逐漸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說起這個,哥……”

無需李/明夜多說,靳一夢當然知道,她必定是想起了提佐克用“心想事成”之能治好的那條傷員殘腿。再一聯想到梵天頭顱之中的異狀,以及提佐克見到阿爾法的反應,一切似乎已經呼之欲出。“我記得你之前占卜過他,說暫時還不用管他。”他饒有興致地說道,“現在要管他了麼?”

李/明夜笑了一下:“當時我看不清楚,隻能知道他身上帶有一絲契機,而那契機應在未來。至於現在麼……既然已經送上/門了,那就管一管吧。”她頓了頓,忽然低語道:“難怪我看不清。”原來有部分命理可能竟然涉及張天然的本宇宙秘密行動,鑒於這一點,恐怕已經被他抹了。

靳一夢顯然也想到了:“張天然……真是哪兒都有他。”

“不是哪兒都有他……”李/明夜頓了頓,忽然歎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隱晦的提示。”

“唔?”靳一夢有些詫異,然而轉瞬便了然通透,緊接著,不由便心底生寒。

——張天然為何要抹除自己在命理中留下的蛛絲馬跡?因為他不想被李/明夜推演占卜,使她在當下便能洞悉他現在所用的身份,換而言之,他不想被除了李/明夜之外的人知道自己出世,更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提佐克為何會被/迫滯留圖特加?因為這個毛戈人撞上了穆薩的狩獵,所有掌控氣象權/柄的法相幾乎被穆薩清理一空,幸存者也夾起尾巴做神,他找不到這類法相相助,因此隻能停留在那海上的罪惡之地。

——提佐克為何會落在李/明夜手上?李/明夜為提前取得心願羅盤,好在期限內探索古亞特蘭蒂斯,在圖特加舉行了一次占卜。她如願提前得到了心願羅盤,而提佐克,這位身懷少許契機之人,不過是這一次占卜的副產品。

——假如張天然真是穆薩,或穆薩身邊的人,那李/明夜無法占卜提佐克身懷之契機的緣由,此時已經水落石出:因為此人身懷之契機事涉張天然秘密探索的亞特蘭蒂斯,參與李/明夜的亞特蘭蒂斯之行的起因又與穆薩有關,如此多番曲折的因緣牽扯之下,其部分命理被想要隱藏身份的張天然一並遮掩了。

——很顯然,張天然當時並不知道提佐克會同李/明夜碰頭,甚至他有大概率壓根不知道提佐克這個人,隻是將與自身秘密行動有關的一切命理遮掩抹除罷了。而張天然之所以要秘密探索亞特蘭蒂斯,正是因為他要趕在李/明夜之前,獲得那隻原本“命中注定”屬於李/明夜的慧眼,卻不曾想,竟正好促成了李/明夜與提佐克的會麵……

如此高明的手段,如此自然的作風,當真是視世事如治水,順勢而為,隨心而動,堪稱是了無痕跡。比張天然、莉莉絲甚至公孫軒轅都高明了太多,李/明夜平靜地想。詭道/士輸得並不冤枉。

“這個人身上應該有慧眼的線索。”這是靳一夢的第一反應。目盲對李/明夜而言不是什麼大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有所謂,但他著實是耿耿於懷,因此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個。略一停頓之後,他才意識到更深層次的信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之後應該有至少兩三方不同的勢力了。”

“是啊,一方悄悄放張天然出世,一方得知後悄悄把這件事透給我知道,並通/過此事向我點明了自身以及另一方的存在,間接透露/出自身與另一方的關係和地位……至於一直安排我人生的那位,也許是這兩方之一,也許另有其人。”李/明夜淡淡說道,“目前最多也才三位,還好,比我推宗/教/法/修/正/案那次涉及的利益方少了十來個。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記住了張天然的手法。他彆想騙過我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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