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組/織曾經屬於你的神。”李/明夜說道,“我不願如此殘/忍,但我必須告訴你:你的神很早就已經隕落了,新神取而代之,獲得了祂曾擁有的一切。你的族群也許已經歸屬於新神,也許因為存在隱秘的緣故,沒有被全然繼承——至少你沒有被繼承。這或許能讓你感到一絲安慰。”
老者看起來並不非常激動:“我知道這件事。”
“哦?”李/明夜饒有興致地問道,“是誰告訴了你們這件事?”考慮到疑似出現在古天人遺跡中的低階慧眼,毫無疑問,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內容。
“祂自稱‘覺/悟者’。”
應該是清愚,那位聖主之下第一人,李/明夜心想。既然被法相尊稱為“祂”,想來應該不是極推崇敬仰清愚的李神秀——雖說離神魔僅一步之遙,但後者畢竟仍然是法相,同為法相,老者的態度不至於如此誇張。作為馬甲狂人清愚的諸多自稱與代號之一,“覺/悟者”並不為人所熟知,也沒有什麼事跡,除了極稀有的老而不死的狂/熱粉絲之外,如今恐怕隻有曾追尋過先行者足跡的張天然和她會知道。
在萬界曆練中就有這個好處——人常於猝不及防之間,與曆/史莫名其妙地打個照麵。李/明夜一念至此,忽然想起一個久遠的心願:請那些跨宇宙共鳴之曆/史中的大人物投影們吃飯。她決定從傑克·斯帕羅開始吃起,就定在這件事了結之後,然而她緊接著就意識到,自己似乎也已經是不少曆/史中的大人物了……想到這裡,她不免莞爾一笑。
“從那之後,你們這一族就開始服/從‘覺/悟者’的領/導?”李/明夜問道。
“並非如此。”老者搖了搖頭,“‘覺/悟者’不是我們的領/袖,至少在我開啟這次殖民時是這樣——即使這對祂而言輕而易舉,不論是成為我們的領/袖,還是成為我們的神。但祂不願這樣做。這位神靈的權能無比強大,但也有凡人一樣謙和的心性。祂是我們的朋友。在突然失去神明指引的那段艱難歲月中,祂給了我們許多幫助。”他的目光投向李/明夜額上的紅痕。
李/明夜打量著老者,忽然微微一笑,友善而又誠懇地開口說道:“既然這樣,你們也是我的朋友。”
即使有慧眼證明淵源,又同為“異界來客”,甚至有可能是同族同/胞,會麵地點更是定在圖特加島上,斯帕羅家族的地盤,王/權歸屬之地——但老者仍然選擇以幻影的形式降臨。從這一舉動,不難看出他深重的防備之意,而這種心理必有緣由。總而言之,自從發現這位古天人遺民竟然以幻影形式現身之後,李/明夜就決定對他的話隻信兩成,其中一成還是看在“覺/悟者”一詞上給的,畢竟他確實具備這份知識。隻是這份知識的由來值得推敲考究。
——在如此深厚之信任基礎之上,老者深重的防備確實令人生疑,他畢竟還是來了。毫無疑問,他有所圖謀。
——李/明夜從來不怕他人有所圖謀。
“我同我的族群失去聯/係,滯留在這一方世界裡,如今已經有近千年了。”老者感慨了一句,後又提問:“覺/悟者如今可好?”
“不好,但也不會再壞了。他隕落了。”李/明夜采用了角鬥/士的習慣稱呼。在鬥獸場裡,若非格外尊敬或有/意諂媚,即使強如高等神魔,仍然配不上“祂”的尊稱。這一方麵是由於至高無上的聖主的存在,導致神魔們不敢僭越,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高等神魔固然已經是概念神靈,自身又投影萬千、化身無數,本尊卻仍然沒有完全徹底地脫離肉/身物質法則,因此還在一定程度上擁有性彆種/族等屬性的緣故。
“哦!”老者發出一聲驚訝的輕呼。
“到了覺/悟者的境界,隕落並不意味著結束,隻是暫時離開了‘當前’。”李/明夜說道。這當然是實話,並且是角鬥/士的常識,但她同時也相信,清愚肯定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有聖主親自出手乾預,豈有挽回餘地?除非情勢變化,使得聖主將其放出,又或是另一名甚至多名聖主出手。“我和我老/師是他的同道,我更可以算是他的後輩,我們正在追尋他的蹤跡,嘗試將他從隕落中帶回來。可惜時間已經過去太久,我的追尋並不順利……”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嘴角牽起一絲苦笑,“我去過很多世界,但很少見到跟我一樣的眼睛。”
“我族的眼睛,確實是來自於覺/悟者的饋贈。”老者說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作為神之/子嗣,由成道者親自在夢中孕育的種/族,蜃族(即古天人)的出身可謂是混沌海中一等一的高貴,而理所當然的,這個種/族在漫長的曆/史中,也就沒有經過多少挫折。蜃族乃是一個純精神體的種/族,但這無關緊要,因為在當時的混沌海,世界是混沌的,幻夢與物質的界限並沒有那麼分明。更何況他們還有神使。壹趣妏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