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顯然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他低下了頭,嗓音低低的有些困頓,帶著一種莫名的惡意,似乎是穿上了一層防禦的外衣:“菊川同學……和阪本同學原本就認識嗎?”
阪本同學,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還叫他同學,怪不得你會被校園霸淩啊。
儘管心裡這麼吐槽,和乃還是語氣淡然地開口:“嘛,不算認識吧?隻是兩家有過一點點合作,聽父親提起過這樣子。”
說罷她歎口氣道:“你該不會懷疑我和阪本聯合起來整你吧?”
乙骨沉默地低下頭來,片刻之後那種帶著沉重陰鬱的聲音響起:“如果菊川同學想這麼乾的話,我也……沒資格反抗吧?”
這家夥……還真把她當成壞人了啊。
和乃爬起來一隻手撐著臉,完全不在乎他言語中的惡意,還是那副要睡不睡的樣子:“隨你怎麼想,你離那家夥遠一點,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乙骨低聲地“嗯”了一聲,垂下頭去,兩人無言。
和乃看了一眼時間,拿起腳邊的刀袋,隨手朝後麵揮了揮,“那我先走了,今天社團有部活。”
她轉身,“還有,如果不想被欺負的話,就試著反抗吧。”
乙骨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墨色的長發垂在腰間,在陽光的餘暉下像是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整個人就那樣走向雲層。
他低下頭,似乎怕被灼傷。
反抗……
怎麼反抗啊,明明已經習慣了啊,已經習慣被侮辱,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挖苦,怎麼會覺得很難過……
耳邊傳來猙獰的低語,“憂太……憂太……彆難過,我會把欺負你的人全都殺光……”
是啊,原來他在難過啊……
少年臉上帶著沉重的麻木,無神的雙眼緊緊盯著桌麵,似乎上麵一絲一痕的紋路都在擾亂著他的心弦。
明明六年前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明明已經對人生失去希望,明明六年中的每一天都過著無比煎熬的日子。但是哪怕有一絲……一絲一毫的善意,他都想要緊緊抓住,他隻是想找個理由活下去而已。
他還沒有……還沒有看夠這世界。
哪怕背負著幼馴染的死亡,背負著無法脫離的責任,他沒有一天抱怨過,他知道這是自己應得的,他應該贖完這份罪孽再與裡香地獄相見才對。
可是,在無比黑暗的角落裡,乙骨憂太或許曾經有那麼一刻,朝外麵伸出了手。一雙帶著小小的繭的手掌伸了過來,似乎想要抓住他。
……
和乃照例清理乾淨學校裡爬進來的惡靈,把刀扛在肩膀上準備離開時,突然感應到了兩股陌生的氣息。對於她這種長期練習劍道的人來說,敵方的腳步聲、吐息聲都是攻擊的信號,更彆提來者根本沒想過要掩飾。
她順著信號方向低頭,果然看到了下麵兩個陌生的來客。一個紮著高馬尾戴眼鏡的少女以及一個奇奇怪怪的銀發少年,少年兩邊嘴角上分彆掛著眼睛一樣的刺青,像是什麼奇怪的術法一樣。
“喂,很危險哦。”和乃伸出刀掛在天台的鐵網上,整個人就那樣靠在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來者。
狗卷戳戳真希,兩人抬頭看到天台上的少女,飄揚的長發矯健的身姿,那雙暗夜下漆紫色的雙眼似乎氤氳著不可直視的神光,像是從神社叛逃的夜神,神秘到不可思議。
“附近的咒靈都是你清理的嗎?”真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