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處都是血。大量的血液讓人看一眼就明白,這樣的出血量是絕對活不下來的。黏稠的、溫熱的、猩紅的血液裹挾著那個呆坐在角落裡的少年,他裹挾著金芒的孔雀藍雙眸中黯然無光,即便有人願意拯救他,似乎也來不及了。
發狂的白色巨獸拖著長尾朝著少女疾馳而來,象征著失去理智的巨眼睜開,尖銳的利爪猶如鎖定了少女的惡意一般,要將所有企圖傷害主人的行為掐死在搖籃裡。即便它感受不到少女身上的惡意,但乙骨憂太收到傷害這件事足以讓它徹底拋棄思考的能力。
“裡香!不要!”渾身血跡斑斑的少年驚聲尖叫,試圖阻礙那隻發狂的咒靈,但無濟於事。
咒靈的尖爪搭上了少女的脖頸,將少女的生存空間擠占在了幾根手指當中,似乎將所有的怨恨和恐懼都發泄到了少女的身上。
和乃幾乎握不住刀。
但是,“裡香”。
她知道的。
乙骨憂太的幼馴染。
那麼,她模模糊糊的視線轉移到了眼前這隻雪白色的咒靈身上……
這個咒靈,就是乙骨那位已經死去的青梅了嗎?原來這就是乙骨沒有惡念的原因嗎?
如果不阻止的話,事態會變得更加糟糕的吧?
至少……至少讓裡香停下才行。
她艱難轉刀,由刃轉柄,嘗試著注入咒力,奮力一揮,朝著咒靈巨眼上一擊,巨大的咒力衝擊幾乎將器材室全部破壞。
昏迷之前,和乃隻聽到了咒靈“裡香”痛苦猙獰的尖叫聲,以及脖頸上逐漸鬆弛的力道。
咒靈消失了,由於受到了和乃的消減攻擊,似乎暫時陷入了沉睡當中。
少年應該是拖著受傷的身體朝她爬了過來,伴隨著那種布料摩擦地麵的聲音,她聽到了少年低迷又不安的叫聲,那是——
“裡香……****……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啊,果然是幼馴染呢,沒傷害到那隻咒靈真是太好了。怪不得這家夥沒有負麵情緒,原來都供給自己的小青梅了啊。
說不清楚那種失落的情緒從何而來,和乃隻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陷入了沉寂當中。
……
空空蕩蕩的一片,眼前什麼都沒有,她似乎被安置在了什麼地方,周圍傳來了低聲的哭泣聲,似乎是熟悉的聲音,但是……想不起來了。
身上很痛,到處都很痛,最痛的是脖子上的勒痕……
和乃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身體似乎被固定了,完全動不了,稍微轉頭隻能看到手臂上吊著一瓶葡萄糖,然後周圍空無一人。
“有……人嗎?”嗓音好沙啞,應該是被裡香掐著的時候嗓子受到了損傷。
她掙紮去著按病床上的救護鈴,終於有人推門進來。
母親走進病房,高貴美麗的臉上少見地帶上了些許疲憊和擔憂。
“咳咳咳”和乃咳了兩聲,愣怔地躺在床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軟了,“我到底是……怎麼了?”
腦海中的記憶逐漸複蘇,最新的一秒是和那位“裡香”爭鬥時,自己似乎昏迷過去了……
菊川卉奈無聲坐在病床邊上,並沒有安慰她,隻是淡聲道:“你在學校突然暈倒了,已經在醫院躺了兩天了。”
“忽然……暈倒?”和乃一頭霧水。
她明明記得……
對了,乙骨憂太!
她顧不上嗓子的疼痛感,立馬詢問道:“母親,當時還有個叫乙骨憂太的學生,你知道他怎麼樣了嗎?”
母親的麵色陡然冷了下來,帶著那種冰冷的厭惡道:“和乃,你說的那個乙骨憂太,犯下殺人罪,他把四個同期同學打斷手腳塞進了儲物櫃裡。”接著皺眉道:“那個少年已經被五條家帶走,正式宣判死刑。”
和乃怔然,她猛地去抓手上的吊針,急急忙忙想要爬下床來,抓起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直接想給五條悟打電話,卻被母親阻止了。
“好了,和乃!這已經是無法阻止的事情,那個少年即便再無辜,他也是傷害了四個學生。那四個學生……神經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其中阪本家的孩子更是當場沒了命,不管如何這是那個乙骨憂太該收到的處罰,無論他是誰!”母親緊緊抓著和乃的手腕,直視著她慌亂的神色,眼神中有審視有嚴苛:“和乃,我決不允許你和那樣的人來往,知道了嗎?尤其更不許和五條悟求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