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棺材,而劉盈娘正呆呆地坐在床上,麵無表情。
進來伺候的丫鬟像是已經習慣了棺材的存在,幾個人非常自然的掀開棺蓋露出其中張家少爺的屍體,其中一個丫鬟替劉盈娘掀開蓋頭,露出少女那一張過分蒼白的臉。
她大抵是已經在花轎上偷偷哭過了,臉上的胭脂被衝了下來,從眼眶到下巴描繪出了一條黑黑的線,就像是在工筆畫上的小人臉上塗抹了兩筆一般,她的唇又塗抹的顏色分外重,乍一看就像吃小孩的惡鬼。
但她們卻沒有被嚇到,隻是遞給他一張手絹示意她趕緊擦臉。
與此同時,門外的天終於黑了,劉盈娘將帕子緊緊攥在手裡往外看去,就見兩個小丫鬟端著兩杯酒拿了進來,笑盈盈地看著她。
“少奶奶,賓客已經走了,這是您和少爺的洞房夜,”
劉盈娘沒有說話,隻是悶不做聲地擦著臉,臉上的胭脂已經被她完全擦乾淨了,又露出了白白嫩嫩的一張臉。
一個丫鬟端著酒靠近棺材,麵不改色地將它撒在了少爺的身邊,而另一邊兩個丫鬟也笑眯眯地看向劉盈娘,眸子裡儘是不懷好意。
“少奶奶,該您喝交杯酒了。”
兩個丫鬟笑眯眯的上前兩步,劉盈娘察覺到不妙剛要逃,下一刻就被一個丫鬟死死地壓在了床上,另一人眼疾手快,拿起毒酒就往她嘴裡灌。少女睜大了眼,想要叫喊卻被死死捂住了嘴。毒酒就這樣被強行灌進了嘴裡,還有些來不及吞咽的酒就這樣灑在了旁邊,弄濕了鴛鴦繡被。
丫鬟一邊按著她一邊咬牙切齒道:“少奶奶,彆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剛好和我們少爺對上了八字,否則也不用來與他做這鬼夫妻。”
秦木桃看著心驚,下意識想上前去幫忙,猛然意識到這裡是記憶都是已經發生過的她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在一邊乾著急。
幾乎就是在眨眼之間,隻聽當的一聲巨響,方才那兩個還在念叨著什麼的丫鬟突然被一陣強大的力量拍了出去,金色的酒杯咚的一聲落到了地上,貼著“囍”字的木窗破了個大洞,顧十三站在窗前,正提著一把劍看著房間裡的人。
他的劍意很猛也很快,大抵是因為怒急攻心的緣故,隻兩下就擊殺了房間裡的那兩名丫鬟,站在門口哆哆嗦嗦的小廝見狀想要衝出去報信,就被一柄木劍從背後刺穿。
“盈娘!”他顧不上那些人的倒下,踉踉蹌蹌地撲倒喜床上,顫抖著握住了劉盈娘的手,“盈娘,你怎麼了?”
劉盈娘疲憊的睜開眼,看到是他,勾起唇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唇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碧綠色的地藏珠滾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盈娘!盈娘!”顧十三不可置信地看著懷中已經停止了呼吸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不停地搓著她的手指,兩行汙濁的眼淚自他眼角流出,滾落在地,化為了一股強大的黑氣。
霎時間,地轉天選的感覺再次傳來,黑氣從他身體的各個地方湧出,肆意地在房間裡遊走,所到之處萬物都化為了灰燼,有丫鬟小廝聽到聲音想過去看,也被這一方黑氣碎成了散沙。
黑氣仿佛是水中妖獸的觸手,正在張牙舞爪地尋找獵物。
“他的精神崩潰了!這些黑氣也會攻擊到我們,快走!”
秦木桃撐著識海中傳來的劇痛迅速往後退,但黑氣明顯快人一步,二人被團團包圍在其中,她避之不及,額頭被一抹黑氣直直地抽了一下,她隻感覺識海一陣劇痛,連叫都叫不出來。陸澤聽到後剛想去幫忙,就見方才還站在自己身側的秦木桃已經消失在了黑影中。
“秦木桃!”
房間中的黑氣濃鬱的幾乎看不到人,且這些黑氣還會無差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