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挑了一下嘴角：“沒有，那天我在圖書室。”
林招雲這一瞬心中湧上的一種違和的錯覺，一閃而過。
斯萊特的品味很好，消磨了一天後，晚飯是意大利麵與鮮蝦色拉，甚至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新鮮的水果汁。
……
晚上睡覺前，林招雲去浴室刷個牙，斯萊特正在在刷，給他騰了個位置，但林招雲發現自己的牙刷杯子甚至那自己的毛巾都好像是被人特意拿走了。
因為其他人的東西都還在。
拿走這些東西的人是怎麼分辨出那些是自己的呢？
林招雲百思不得其解。
886：【香味。】
林招雲恍然，耳朵尖又紅起來了：我身上真的有香味嗎？
他抬起手臂聞了聞，什麼都沒有聞到。
886：【我們係統沒有嗅覺，但是看安東尼和凱斯那股子勁兒，有，而且應該挺香的。】
林招雲：……
並沒有讓你在這裡一本正經地解釋啊喂！
斯萊特還在洗臉，林招雲去翻備用牙刷，結果發現連自己櫃子裡的東西都被翻走。
他隻好去翻彆人的抽屜。
他先去翻安東尼的和西格蒙德的，都沒有找到，最後才打開斯萊特的櫃子。
他的櫃子有些老化了，得用些勁兒才能拉出來。
但是能夠拉出來的時候又呼啦一下子全都掉出來，一大疊的東西呼啦啦全掉一地，林招雲立刻蹲下去去撿，指尖瞬間頓住了。
他的眼睫亂顫，腦海裡出現短暫空白。
這些都是照片，全都是他自己的照片。
還有很多自己沒有見過的。
比如在亞瑟的休息室被他強行搜身，自己顫抖著指尖解開扣子露出白白的肚皮，在檔案室裡被蘭斯壓著嚇唬，貼著耳尖說那些話……
這些或許都還沒來得及送給出去。
送給他自己。
林招雲背上全是冷汗，滿是惶然卻還要強忍住害怕的情緒，他探頭進浴室：“我，我沒牙刷了，你還有備用的嗎？”
問這句話就讓他手心攥滿汗。
“有，我給你拿。”
斯萊特吐掉嘴裡的水，光著上半身走了出來，他很白，在日關燈下是偏冷白的那種，林招雲是垂著眼的，眼前一晃而過他的腹肌與消失在腹部的人魚線。
平常斯萊特在寢室不光膀子的，他穿得也很嚴密，幾乎看不出來
林招雲刷牙的時候幾次因為手抖而差點戳破自己的口腔黏膜，膝蓋發軟，有點站不住。
洗漱完林招雲回自己的床位，斯萊特也坐在自己的床位翻看書籍。
林招雲假裝地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困了，鑽到被窩裡，隻露出一雙濕亮的眼睛。
“困……我先睡了。”
斯萊特傳來模糊的“嗯”聲。
林招雲本想著不要睡著，或許晚上等斯萊特睡了，他可以逃走，但等了很久，斯萊特翻書的聲音都一直在，還沒到後半夜，他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林招雲是在一陣異樣中醒來的。
他睡著之後格外迷糊，把睡前的事忘到了腦後，直到他撐了撐腿，跟腱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腳踝就被握住，他猛然清醒過來，轉身去看。
“斯萊特……”
月光從窗外滲透進來，他輪廓很深邃，不笑的樣子顯得薄情冷漠。
林招雲渾身都細細顫抖起來，那種恐懼感從尾椎開始擴散到了全身，他咬著牙努力維持鎮定：“你、你怎麼突然到我床上來了……”
“我有些睡不著。”
斯萊特的聲音聽起來很隨意平淡，接下來的幾句話又像是帶著笑意似得，但是像是驚雷炸在林招雲耳邊。
“你在緊張嗎？我覺得我一直都對你很溫柔。”
“為什麼你還是會緊張。”
“還是你瞞著我什麼事情，所以這麼緊張？”
林招雲因為他的話脊背僵硬，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雖然他背對著斯萊特，對方根本看不到。
“你、你比我大，有點像是我叔叔，他小時候就對我管教很嚴，所以我有點怕他，你和他很像所以……”
“這樣啊，但是我沒有叔侄戀的癖好哦。”
林招雲一下子茫然了，愣愣地問：“什、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
林招雲搖搖頭。
斯萊特輕笑，像是為他解惑似得：“我為什麼要收集你的照片，對你那麼溫柔，願意費時間討好你？”
林招雲一下子神情就恍惚了，蔥白似得指尖僵得動也動不了，哆嗦著扒著被沿，睫毛顫得不行。
“現在可以讓我看看嗎？”感覺到林招雲在害怕發顫，他的拇指在林招雲的後頸摁揉了下，像是稍微在撫慰他似得。
“……什麼？”林招雲聲音打著顫，被悶著一般。
斯萊特從他身後伸出手，虎口桎梏住他的下巴，細膩皮膚握滿手心，臉頰因為他的指尖而凹陷進去，聲音緩慢又輕佻似得，像是在哄騙他。
“第一張照片裡的樣子，我想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