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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又下起雨來,從一個閃電開始。
驟然亮起的閃電讓林招雲幾乎快要看到藏在麵具後的眼睛。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阿彌陀佛沒老婆肯定也被嚇死了,快到我懷裡來抱抱】
【操,到底是誰這樣嚇我老婆?】
林招雲真的被嚇死了,站在原地愣住秒,直到看到那貓眼內的人有了動作,他才被886叫醒,他連退幾步,差點摔倒,胸腔急促呼吸了幾下,轉頭就跑。
他隻知道簡宴西的房間,但因為太害怕,雷聲太響,而且有點路癡,他在走廊繞了好幾圈,才敲響簡宴西的門。
林招雲鼻尖蓄著細汗,睫毛上海掛著額頭掉下來的汗珠,整張小臉散著薄紅。
“有人在你房間?”
“戴、戴麵具……”林招雲有點語無倫次了。
簡宴西和林招雲往他房間去時,半道上,池野薄知秋和聞尋都分彆從走廊裡走出來。
“我聽到腳步聲,怎麼回事。”
林招雲簡單地說了一下,便一起前往林招雲的房間。
在去的過程中,林招雲小心翼翼地去看幾人,薄知秋穿上了睡衣,聞尋甚至腰間彆著浴巾,外頭套了一件外套就跑出來,而池野也換了一套居家服。
簡宴西應該是剛回房間,什麼都沒換。
他們開門進去,林招雲躲在門框後,幾人分彆去看衛生間和打開衣櫃,林招雲不敢進去,聽到簡宴西說“沒人了”他才走進去。
“但是之前有人。”聞尋指了指地上的腳印。
池野皺眉:“是不是誰惡作劇。”
林招雲剛想說,他也一直以為是惡作劇。
薄知秋就冷這聲音道:“到演員房間裡惡作劇?”
燈光灰暗,臉色看不太清。
外頭的雨還在下,就在這安靜的一瞬中,外頭閃了一個非常亮的閃電,緊跟著一聲巨雷響起,雨勢更大了。
簡宴西表情不太好,走到窗邊往外看,又在一個大雷過後,說:“我剛剛讓副導演幾人,去7號彆墅,搬修好的發電機回來。”
池野看著雨勢說:“那他們恐怕回不來了。”
聞言,所有人看向他。
池野的房間剛好可以看到那個方向,幾棟彆墅之間有一條小河,就在剛剛被風吹倒的大樹砸斷那座小木橋。
而且現在迎著暴雨太危險,恐怕他們過不來了。
彆墅之間有內線電話,果然,沒過多久,他們就打電話來,說暫時沒辦法回彆墅。
林招雲臉色更白了,想到了一個重點,顫顫地說:“所以剛剛彆墅裡除了我們,沒有彆人嗎……”
……
林招雲跟著幾人打開了每一扇門,都沒有找到麵具和其他人,燭光在幾人臉上跳動著,忽明忽暗。
他們一樓大廳集合時候,不遠處的鐘塔在暴雨中仍舊堅守著工作崗位,敲擊了十一下,現在十一點整。
池野提議早點睡,沒有電的情況下,夜晚也找不出什麼來,幾人紛紛同意。
“但是,你還敢一個人睡嗎?”聞尋忽然伸手圈住林招雲的肩頭,灼熱的掌心貼在他圓潤的肩頭,帶著他的古龍水香味籠罩過來:“抖得這麼厲害。”
“不敢……”當然不敢,但是他也不想和彆人一起睡。
池野忽然說:“那就一起睡大廳。”
“什麼?”
池野看向眾人:“按照剛剛查看林老師房間的情況來說,確實
有有人進入他的房間。”
“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呆在同一個空間內。”
確實,池野這個提議沒有錯。
“你覺得這個人在……”林招雲顫顫地問。
池野就是這個意思。
聞尋表情很平淡第一個點頭說:“可以。”
簡宴西微點頭像是讚同,薄知秋轉頭就走,池野喊住他,他哼了聲說:“總要回去拿被子,換身衣服。”
最後決定幾人都睡在大廳,在地毯上打地鋪。
折疊床是熬夜的場務留下來的,都折疊好放在牆邊了。
幾人分頭行動,回房間拿枕頭被褥,林招雲和簡宴西同往右邊走,林招雲在自己門口停下來,簡宴西卻也停下腳步,跟著他進房間。
“我跟你進去,你說的那個人說不定還潛伏著。”
簡宴西倚著門,林招雲進到了衛生間去換了一身睡衣,然後去抱被褥。
簡宴西忽然說:“昨天那是意外。”
僅有蠟燭火光閃爍的黑暗空間裡,林招雲那張近乎透明的臉蛋煞白煞白的。
他抬起眼,一圈黑濃的細睫輕顫,緊抿著唇去看簡宴西:“什麼?”
簡宴西胸口心臟大跳了一瞬,就像是某次夢裡那樣。
簡宴西忽然伸出手來,掐住了林招雲的手腕,林招雲嚇了一跳,連忙要想收回。
但對方的力氣很大,沒抽回來。
修長有力的指骨在他的掌心輕輕摁壓了一下:“經過隊醫簡單鑒定,是意外死亡,被高處掉落的道具砸傷腦袋致死,砸的過程又剛好在整理道具,倒下後混入道具箱,因為這幾天都沒用那箱道具,所以才放置了好幾天。”
林招雲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脫口而出自己的疑問:“不是塗了了一層蠟?”
說完又磕磕巴巴找補:“我聽彆人說的……”
簡宴西緊緊盯著林招雲的臉,聲音卻很平淡:“他們瞎傳的。”
“這隻是一場意外。”
他一錘定音,不容置疑。
那怎麼都不像是一場意外,但簡宴西卻很篤定是一場意外。
林招雲想起簡宴西在網上的他人評價:完美主義,嚴肅對待電影,電影創作是他的生命,不容許任何大牌演員拖進度,很嚴厲嚴苛。
他腳底心的涼意倏然往上竄,掌心出了點汗。
簡宴西將掌心貼在林招雲的肩頭,將他圈住,微側低下頭,去看著林招雲的臉,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漂亮得唇珠抿在下唇上。
“這些天拍戲感覺怎樣?”簡宴西忽然就轉開話題。
“嗯,還有點不適應……”林招雲斂眉,抿了抿嘴說。
“你沒有做過吧?”
“什麼……”忽然畫風變了的問題讓林招雲怔住了瞬。
“我說,你沒有上過床,你床丶戲太青澀了。”
其實根本不用問。
肯定沒有用過,要是用過,多少會被磨得顏色深點。
林招渾身都是軟的,耳垂、後頸、指尖連腿彎處都是粉色,還有今天幫他揭膠帶,膠帶下頭,也是粉的。
並得也很緊。
“嗯嗯……”林招雲低著腦袋。
“上次爬我床……”
什麼爬床!林招雲紅著臉打斷他,羞恥地說:“那次、那次我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
林招雲想起來就覺得倒黴,後來還要被薄知秋陰陽一頓。
“他們想要把一個人演員塞給你,然後就把我……”
“我查到了。”
簡宴西視線落在林招雲昳麗粉白的臉上,回想起在監視器前看到的林招雲一次又一次戰勝自己羞赧的情緒拍出的鏡頭,簡宴西腦子裡就忽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那天如果那天林招雲被送到的是彆的導演的床上。
如果真的是那樣,彆人可不像是自己,看到這樣一張臉和那截又細又窄的細腰,不可能會停下來的。
不聽他辯說,更不可能讓他跑掉,隻會捂住他求饒的嘴,壓著他的腰。他踢踹著腿,卻毫無辦法,睫毛顫抖掉下淚珠,卻讓對方更興奮。
然後對方十分滿意,就此簽下包養合同,他就被公司逼著一次又一次爬上對方的床。
林招雲脾氣這麼軟糯,一定不敢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