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起腳尖,癢意讓她一下走了神。手背傳來暖意,駱央央眨巴著眼睛從心田抽身。
水晶吊燈投下的光影漣漣,映照著在身側人的臉上。已過不惑之年的王姨一臉慈祥,“咱姑娘的同桌可真是太懂事了。阿英,你知道不,那孩子今天大早上的就來給院裡掃雪了。”
“我叫他歇一歇,一會兒我去弄就行。誰成想那孩子笑眯眯的搖了搖頭,然後從兜裡拿出本子一筆一劃寫著他不累,就權當是運動了。”憐惜的聲音響在頭頂,王姨歎了口氣。“這麼乖的孩子我看著都心疼,聽說他的父母都去世了,現在是跟著叔父生活呢。”
“好在叔父的工作能賺錢,是個大律師,要不然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很難吃得消的。”王姨把電視聲音調小了些,看著屏幕裡的老媽一臉遺憾,“真是不容易啊......”
赤著的腳被王姨蓋上薄毯,駱央央消化著剛剛聽到的信息。
言知他......
沒有父母了麼?
在駱央央這些次的接觸裡,少年溫潤和煦,實在是看不出像是失去雙親的人。
王姨還在繼續說著,“那孩子不到十歲就沒了爸媽,又不會說話一定受了不少苦。我和言家的打掃阿姨聊過天,說是女主人因為不滿男主人帶個拖油瓶生活,所以一氣之下離了婚。”
“那家原本小孩子身子也不好,僅有的幾次碰麵都是白著一張臉。哎,這姊妹也是太衝動了,好歹想想自己的親生骨肉啊。這麼做,最可憐的還是小孩子。”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王姨指尖碰了下眼角,“言家可真是不容易,老天爺怎麼讓他們承受了這麼多,太可憐了。”
垂下的眼眸抬起,駱央央有些怔楞的眨了眨眼。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信息,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胸口憋憋的,有些不舒服,駱央央脫口而出,“可是,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對方,他是不是也會覺得難受......”
還沉浸在情緒裡,駱央央呐呐著,“或許身為社會意義上和“正常人”有些許不同的人類,他們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他人用憐憫的眼光看向自己。”
“那樣也許會讓他們感到恐慌與不適應。”輕輕捏著王姨的手心,駱央央牽起嘴角,“所以王姨我們以後就像對待旁人一樣對待他們就好,也多喊他來吃飯!”
“畢竟給咱乾了活咱們也要管他飯嘛!”討俏的皺了下鼻子,駱央央笑著眯起了眼。
壓下心底那沒啥用的憐憫,駱央央把酸澀咽進喉嚨。她又何嘗不覺得言知可憐呢,可是她卻近乎執著的認為,那樣的目光或許並不該顯露在麵上。
所以她會對言知好的,也會讓言知擁有一個他從未擁有過的......
未來。
*
自從回到2015,駱央央總是睡的不夠踏實。和家人熬夜看完春晚時已快午夜一點,可現在......
她抬頭看了眼指針剛剛走向7的鬨鐘,從胸口最深處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床幔圍著的空間裡隻有夜燈照出的暖黃,小小一片氳在室內。暖烘烘一片,瞧著很是溫暖。
側起身拉著窗簾,駱央央目光飄向玻璃窗。那小小一角露出的縫外,是還未清醒過來的天空。
天色還有些暗,光色沉的像要墜下來。
其實天氣不怎麼好,按照以往駱央央肯定要在被窩裡再多眯一會兒,可是今天她有要緊事要做。
她約了言知去圖書館自習,她有話想要當麵問他。
海城是大城市,一進入春節模式後,大家都回老家過年了,所以大街上空蕩了許多,圖書館的位置也沒那麼難搶了。
圖書館距離麗園不算遠,步行不到半小時就能到。駱央央定了個鬨鈴,此時距開館時間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