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父皇在一個受寵的妃子和一個根本不受寵的皇子之間,根本不會相信我的話。”
“嗬,是不是很可笑?”
他的手掌緊緊的收緊,掌心都是鮮血。
沈辭看著他一蹶不振的模樣,心底也無比的傷痛,輕輕攬住他。
“我知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顧妃娘娘不會怪你的,她肯定想你平安。”
“為什麼,我拚命想保護的人,卻根本保護不了。”
他自言自語,眼尾濕潤。
身著一襲素色衣袍,麵色哀戚,跪在空蕩的冷宮裡,充滿了破碎感。
沈辭柔聲安慰:“你如今已經儘力了,總有一日,你會足夠強大,將那些人一個個鏟除乾淨,告慰娘娘在天之靈。”
“可是,我再也沒有母妃了。”
他眼尾泛著紅,哽咽著,如同一隻憤怒的小獸發泄著,失去了平日裡的沉穩自持。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陪著你走完這條荊棘遍布,孤寂而又漫長的路。
她輕輕的說著,似在許諾,如一汪輕輕的溪流,安撫著情緒失控的他。
偌大的宮中,仿佛並不在意顧妃的死。
烈日炎炎下,景琢背脊挺直,跪在紫宸宮殿外,額頭血流不止。
“懇請父皇還母妃一個公道。”
一旁的太監勸他離去。
“三皇子,陛下政務繁忙,您還是回吧。”
實際上,皇帝根本就不會在意這個不得寵的妃子的死。
可是景琢依舊跪在那裡,眼睫低垂,不願離去。
而此事僅僅以一個禦花園之死的婢女了結。
本來那日,按例來說,到了那婢女巡視,可那婢女卻偷了懶,根本沒有去當值。
……
“景琢,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沈辭滿臉凝重之色,向他確認著。
就在剛才一刻鐘前,她知曉了原來顧妃娘娘之死是皇後在背後推波助瀾。
蓮花池旁的木製的欄杆也是皇後提前命人做過手腳的,是她借著貴妃的手,害死的景琢的母妃。
當她問他下一步該如何做時,他卻說出要認皇後為養母。
她心底有些不可置信。
“阿辭,你不覺得你日日在仇人麵前出現,這樣能夠提醒自己無時無刻不要忘記恨嗎?”
景琢此刻已從失去母妃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唇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可是這可是認賊作母。”
沈辭反駁道。
景琢聞言,輕笑一聲。
“認賊作母又如何,隻要能夠達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當我跪在紫宸宮殿外苦苦哀求陛下為母妃主持公道時,他毫不理會,最後還是皇後隨便找了隻替罪羔羊來打發了我。這一刻,我才認識到了自己的卑微與渺小。”
“阿辭,你知道嗎?母妃死後,我一直會夢見她一直喚我要為她報仇。”
他平靜的說著,眼底仿佛蘊著風暴。
聽完他這番話,沈辭沉默了半晌,眼尾赤紅,她也是沒有母親的人,所以怎麼會不懂呢?
她沒有再執著,最後歎了口氣。
“我說過,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景琢眼底晦暗難明,讓人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所以她自然沒有看見他眼神此刻閃過的一瞬間的複雜。
“阿辭,多謝你。”
大晉五年,三皇子被皇後過繼。
那日,春光和煦,明媚動人。
景琢向皇後行禮後,二人懇談了一番,這才告辭。
皇後慈眉善目道:“我知你這孩子素來勤謹,去吧。”
待景琢背影消失在坤寧宮,她身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