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聽出了她話裡的冷意,毫不懷疑她如果不配合,她當真會殺了她。
婢女出去後,四皇子看她一眼,問道。
“怎麼樣?”
婢女掩在衣袖裡的手微微一縮,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回殿下,沈姑娘身上並不傷痕。”
而四皇子極為震驚,自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對側,亭亭玉立的沈辭向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殿下已經驗證過了,可以證明臣女的清白了吧。”
四皇子還有些愣怔,最後還是身側的侍衛拉了他一下。
他這才回過神,心不甘情不願的扯唇。
“看來是本王冤枉沈姑娘了,在此向沈姑娘致歉。”
沈辭朝著他輕輕頷首。
……
月色上湧,暮色四合。
“這次多虧你了。”
素來寡言少語的景琢對著韓靖說道。
韓靖低首。
“為殿下鞠躬儘瘁,是臣職責所在。”
他握著劍鞘的手在劍上微微摩挲,好似在猶豫,半晌後道:“其實,此次多虧了沈姑娘。是她孤身一人潛入四王府找到書信的,又發現了信的破綻。”
景琢神色微動,目光深邃不見底。
……
月半明時,寒意正濃,霧氣濃重。
幽暗的屋內
景琢立在榻前,望著榻上熟睡的人兒。
不知為何,他走近了幾步,俯下身子。
骨節分明的指輕輕掃過沈辭的額頭,淡淡的黛眉,精致的眉眼,秀鼻,最後在檀口上駐足。
女子感受到麵上好似有羽毛拂過,不適地嘟囔了一聲。
“海棠,時間還早著呢,讓我再睡會兒。”
男子輕笑一聲。
這聲輕笑,也喚醒了沈辭。
她惺忪的睡眼甫一睜開,便看見與她貼的極近的少年。
“景琢,你怎麼來了?”
“是啊,不然枉費了沈大小姐的一番苦心了。”
少年放下了戒備,語氣帶了幾分輕鬆。
好似想起她肩上的傷,他臉色閃過一抹不自然。
“你肩上的傷如何了?”
望著他盛滿擔憂的神色,她剛到嘴邊的“不礙事”沒有說出來,換作了“還是有些痛。”
她神色好似真的有些不適,他道:“可有按時上藥?”
沈辭一雙星眸盈盈如秋水,此刻睫羽低垂,壓下眼底的情緒。
“昨日回來的晚,一時便忘記了這事。海棠正睡著,不如殿下為我上藥吧?”
景琢精致的眉毛一皺,他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過,剛想拒絕。
可想到她身上的傷因他而起,於是應下了。
沈辭笑意淺淺,明媚和煦,宛如冬日裡的初陽。
她沒再看景琢,手搭在盈盈一握的細腰之上。
景琢清咳一聲。
“我先回避。”
沈辭並未阻攔,反而看著他略有急促的腳步,眼底漫起幾分笑意。
······
“會有些痛。”
景琢看著她露出來的半截香肩,眼底劃過了一抹讓人察覺不到的情緒,轉瞬消失殆儘。
“沒事。”
沈辭聲音鎮定。
忽而,沈辭麵上劃過一抹痛色,輕輕道了一聲。
“痛,下手輕點兒。”
景琢麵上依舊冷冷的,可是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放鬆了幾分。
少女半邊潔白的後肩露在他眼底,她的蝴蝶骨生的極好,隻是唯一的瑕疵便是這道傷疤。
縷縷幽香縈繞在他鼻間,他卻如同寺廟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和尚般,無情無欲。
“好了。”
他塗好之後,將金瘡藥擱在一旁茶幾上。
“嗯。”
沈辭感覺到後背涼絲絲的,想是藥效起了作用。
“有勞殿下了。”
她的睫毛長長,此刻驟然一笑,宛如明月,勾人心弦。
……
夏日的雨,輕易不下,一下便宛如瓢潑,這不,京城已接連下了好幾日的雨。
巍峨的府閣內,幽暗的燈火下。
“殿下,暗探來報,那個人找到了。”
韓靖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