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一如往年慣例,準備去京郊的寒煙寺去祭拜母親。
她身著一襲純白色的素服,猶如聖潔的神女般,斂著眉,掩住了眼底劃過的痛色。
邁過一道門,她碰見了父親。
“父親,可要與女兒一道去寒煙寺祭拜母親?”
沈辭聲音委婉。
沈相聞言神色微動,嘴唇翕動片刻,道了句:“你先去,我還有些公務處理,隨後便去。”
沈辭福了福身:“那女兒便不打擾父親了。”
出了府,乘上馬車,幾人便出發去了寒煙寺。
沈辭依偎在馬車一側,閉目養神。
腦海裡想起了關於母親的一些記憶。
在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裡,母親是一個極其溫婉的女子,對她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舍不得多責備半分,與父親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她會教她哼唱民謠,也會教她起舞,舞姿曼妙,也是非常人可比。
那時候,家中氣氛格外溫馨。
可是到了她六歲那年,母親意外身死,一切都變了。
隨即,車夫的一聲喚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姐,到了。”
下了馬車,約莫走了兩三步,一個光著頭的小沙彌兩掌相合,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迎了上來。
“沈施主,您來了。”
沈辭對著小沙彌輕輕領首,算作回應。
“祭拜之事已安排好,請沈姑娘隨貧尼這邊來。”
小沙彌又道。
“有勞了。”
沈辭跟隨著他的步伐,去了一處宮殿。
庭院中昨日新下了一場雪,厚厚的,輕輕一踏,便留下了一長串足跡。
許是今日比往日更寒冷些,香客們此時還沒有到,偌大的殿中此時有沈辭一人。
走進內殿,殿門自外關上。
一塊沉香木製成的牌位清楚地映入了沈辭的眼簾,她眼尾微濕,緩緩走過去,在母親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
敬香低眉之時,她的那雙明亮的烏眸忽然一滯。
竟是盛香的小盅有一道明顯的裂痕。
她執起小盅,端詳片刻,然後觸碰了下那裂痕,隨即裂痕“砰”的一下向外炸開,頃刻間化作瓦片墜在地上,發出一聲極其清脆的響聲。
……
密室內
景琢手執黑子,他銳利的目光定在棋盤上,氣定神閒地落下一子。
對側坐著的人歎了口氣,目光裡卻露著幾分欣賞。
“老夫又輸了,殿下如今的棋藝已經爐火純青了。”
景琢淡淡笑了下。
“先生承讓了。”
被景琢喚作先生的,便是當今名動天下的謀士司徒鴻。
他身著一襲淡灰色的長衫,下頜蓄著縷灰白的須,半晌,轉開話題道:“說殿下,皇子如今在聽說當今日大皇子遇刺一事未如計劃進行,其中有沈辭參與。”
景琢沉默著,並未作聲。
“殿下,我早與你講過此女不可信,她又知道您不少事,不若我們了結了她?”
語氣雖是在商量,可卻帶著幾分質問口吻。
他聲音幽幽的,不斷向外冒著絲絲寒意。
景琢聞言,俊朗的眉宇微皺,不假思索地道:“此事我自有主張。”
似乎也沒料到自己首次如此不假思索的做出決定,他惜字如金地說道:如今沈相尚在助我,若是動了她,恐怕會生事端。”
忽而這時,外麵陡然傳來一聲脆響,二人俱是一驚。
景琢眉眼帶著幾分警惕,低聲道:“先生先尋一處躲一下。”隨即獨身便出了內室。
沈辭並未注意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