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不要緊,我還可以去問候你的家人。”
他突然鬆開了對他的禁錮,從懷裡掏出一隻白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指。
“你要做什麼就衝我來。”
那人本是一副心如死灰的姿態,聽見“家人”二字突地抬起頭。
“你想做什麼?”
那人聲音都發了些恨。
“你以為你咬死不說,你的好主子就會放過你的家人嗎?太天真了,若非我們去的及時,此刻你的家中恐怕就成了一片血泊了。”
韓靖身後的十五冷嗤出聲。
“不可能,你騙我!”
那人神情激動。
“你如今這番境地,我又何須騙你。你的家人的生與死,全係在你一念之間。”
景琢今日格外的耐心,語氣很是好說話。
那人眼眸閃爍了一下,有些動搖。
“我可以答應你說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親眼見見我的家人。”
景琢揮了下手。
內室外,一位年老的婦人走了進來。
“娘,您老人家沒事兒吧?”
綁在木樁上的人道。
“好你個不孝子,竟然瞞著我做這等事,若非這幾位出手相助,今日全家都要死於非命了。”
那婦人恨鐵不成鋼地道。
“殿下,我願意歸順你,隻求您護佑我家人安危。”
那人姿態卑微。
景琢目光平靜,心底似是輕笑了下。
正準備開口:
你以為你有什麼與我提要求的資格?
忽然,目光觸及年老婦人的花白銀絲,眼底劃過一抹痛色,矜貴的道出一字。
“可。”
京城的雪紛紛揚揚的灑下,將整座京城映襯地銀裝素裹,格外莊嚴肅穆。
京城時值年關,眾人紛紛在家門前掛上紅燈籠,灑掃清塵,眾人沉浸在一片溫馨的氛圍當中。
而偌大的四皇子府卻是一片蕭條。
院落裡的僅有的一株綠梅此刻也一片萎靡姿態,欲要枯萎。
而擺放著綠梅的室內正是景琢的書房。
窗外寒氣逼人,雕花格木窗又大開著,窗上那株綠梅格外引人注意。
韓靖走了進來。
“殿下,窗上的那株綠梅快要枯萎了,您看該如何?”
韓靖試探性的問道。
景琢驀地將手中的紫毫毛筆置在桌幾上,抬眼漫不經心的道:“扔了吧。”
既然養不活的東西,還留著乾什麼。
韓靖卻沒有動作。
這株綠梅怎麼說也是沈姑娘親手種下的,如今雖然不知曉沈姑娘和主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是若是直接扔了的話,日後恐怕會惹出麻煩。
是以,他站著未動。
“主子,這株綠梅是沈姑娘所栽,是否要詢問她的意見?”
“究竟誰才是你的主子?”
景琢冷冷的眼風掃向他。
“自然是您。”
韓靖恭敬抱拳。
景琢又執起紫毫毛筆,在宣紙上題下幾字,半晌,冷不丁的問道:“還有事?”
語氣很是冷冰冰的。
“沒了,屬下這就去做。”
韓靖腳步匆匆,生怕慢一刻就要受數落那般。
恰逢此時十五上前彙報。
“殿下,屬下按照您的指示查到了當初大皇子遇刺時的證人,隻是……”
“隻是,此刻那證人如今在沈姑娘那裡。”
十五回道。
又是一聲毛筆被擱置的聲響,景琢蹙了下如遠山般悠然的眉頭。
“我竟不知,她如今做事愈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罷了,既如此,那我便親自去會會沈辭,這株綠梅扔了也是可惜,帶上吧。”
這番話,也不知是對誰說的,亦或是為自己尋個借口。
隨即,一揮衣袖,慢悠悠起身。
他今日一襲玄色衣袍,加上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龐,少了幾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