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僻靜的茅屋內,寒風凜冽,發出簌簌的響聲。
“今日,皇後告知我了選妃之事。”
景琢身著一襲月白錦袍,側臉容貌昳麗,外麵披著一件純白色的狐裘,周身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息。
他氣定神閒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眸望向對側的人。
對側的司徒鴻聞言,神色自若。
“殿下心中可有人選?”
暈黃的燭火下,景琢麵上依舊是那副淡漠姿態,隻是落子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一瞬。
“身在皇家,有些人,有些事,往往由不得我選擇。”
司徒鴻最看重景琢的也正是這一點,無論任何事情發生,他都表現的太過鎮定。
“欲成大事者,需得做到心事勿讓人知,不要讓所有人猜出你心裡的想法。先生,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景琢懶洋洋一笑,不可置否。
到司徒鴻出子了,他手指一顆棋子,欲要落子,卻發現棋盤之大,卻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仿佛人被千軍萬馬包圍了一般。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卻有一股子欣賞。
“我輸了,殿下。”
“先生承讓了。”
景琢拱手作揖。
忽而,門被從外麵打開,肆無忌憚的冷風肆無忌憚的鑽了進來。
景琢感受到後背猛然襲來的寒風,一個眼神遞了過去。
韓靖立馬繃直了身子。
“殿下,不好了。大殿下到府上來拜訪您了,如今人已經到了。”
景琢聞言,神色微動,刀鋒般銳利的眉頭蹙起。
“殿下恕罪,屬下也不知大殿下為何突然造訪,還請殿下速歸。”
景琢向司徒鴻告辭後,起身離開。
經過韓靖的身側,落下一句:“十五。”
韓靖知道這是罰杖十五的意思,不過他知曉此事是自己疏忽所致,便虛心受罰。
“是。”
回去的一路上他還在盤算著一會兒還該如何開口與他解釋,可一刻鐘後他看到眼前景象時,卻是眉心鬆了鬆。
隻見偌大的廳堂內
景彥趴在桌上,像一攤醉泥。
景琢有潔癖,聞到自己的廳堂裡麵這股濃鬱的酒味,蹙了蹙眉心,走了進去。
“皇兄。”
景彥醉醺醺地抬眼看他,笑了一下。
“三弟。”
“喝酒傷身,皇兄勿要再飲酒了,不知皇兄深夜找我所為何事?”
景琢心底雖早已經猜到他這幅模樣究竟為何,可是還是裝作不知。
“今日母後留下我,你可知她與我講了什麼?”
景彥雙頰泛紅,眼神有些渙散。
“什麼?”
景琢繼續裝傻充愣。
“她要讓我娶蕭家嫡女。”
景彥語氣帶著濃重的煩惱。
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
二人雖然同為皇後養子,但是他一直都知道:
在皇後心裡,其實對他,還是有防備的。
哪怕他偽裝的再好,她也會率先考慮景彥,而不是他。
身處皇家,婚姻之事從來由不得自身,這點他深知,所以對此並無多大感觸。
“事已至此,皇兄不如坦然接受吧。”
景琢聞言,道。
景彥抬起他那帶著醉意的臉龐瞧著他。
“三弟,你可知…我有多羨慕你。”
景琢聞言,眼底劃過一抹詫異,隨即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皇兄羨慕我什麼?無權無勢,不受重視。”
他說話時帶著笑意,卻讓人從裡麵聽出了一股淒涼。
景彥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雖然如此,但是你起碼不用像我一樣被逼著娶你不喜歡的人。”
景琢眸光微轉,心底暗歎一聲。
果真是天真。
許是他是首個說出羨慕他的處境的人,他眼底濃黑,燭火下似有暗流湧動。
“三弟,你可有心悅之人?”
景彥驟然問道。
景琢聞言,心底那一汪沉寂的深潭仿佛有一片羽毛拂過,泛起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