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父親遠在邊關,如果要跟父親商量,書信來往一個來回,至少得要一兩個月。父親對林氏家族本就覺得虧欠,如今林氏不喜候府的生活想要和離,想必是讚成的,到時候他去信一封請罪即可了。
而母親,對林氏本就沒有多喜歡,對他們和離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才是,明日他去請安時再說也不遲。
三榮見主子主意已定,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要是上頭主子隻是普通的矛盾爭吵,他們做下人的還可以做點什麼幫兩人斡旋下,可是一旦主子拿定主意的事情,就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多嘴的了。
三榮捧著和離書剛踏出書房房門,等候多時的荔枝就迎了上來,見他手裡拿著的正是她等的東西,連忙接了過去,上上下下認認真真地看了兩遍,確認並無不妥後說了聲“謝了!”就迫不及待地往後院走去,仿佛得了什麼寶物一樣高興。
主子都要和離了,這個荔枝聲調愉悅,身子輕盈,腳步輕快,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奇了怪了,雖說現下和離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但也不至於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主子和離,荔枝這般高興?三榮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荔枝將和離書拿回後院,見主子已經睡下,就將和離書交與鄭嬤嬤保管。
鄭嬤嬤眼神發亮地將和離書收好,之後留下兩個小丫鬟在主子門後候著,以防主子需要人伺候沒人,而她自己則帶著其他人連夜去了後院庫房,連夜將主子的嫁妝歸攏裝箱。
主子既然決定和離了,能早走一天是一天,不然那些嘴碎的又在傳他們眼皮子淺,都和離了還貪圖這府上的榮華富貴賴著舍不得走呢。
這如牢籠般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府邸,有什麼了不起,要是小主子樂意,掏一個貼身玉佩出來,要住多大的府邸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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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天邊破曉,天氣較好的關係,天色較往日這個時辰要明亮了幾分。
而三榮此時正在祁風望的書房外焦急地來回踱步,情急時更是將耳朵貼在書房門上,想要聽聽裡麵是否已經傳來主子起床聲響。
主子多年來作息規律,到點自然醒,像今日這般睡過頭的情形幾乎沒出現過。
三榮再次跑出廊廡看了下天色,確定主子再不起床的話上衙就要遲到了後,也顧不得那麼多,跑回門前,用了點力,敲了幾下響門。
聽到敲門聲的祁風望茫然地睜開了眼,掀開簾帳看了下天色,意識到自己到點沒醒後,他不禁揉了揉有些發昏的額頭,今晨這般,定是昨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宿才睡著的緣故。
三榮伺候主子洗漱後,在衣櫃裡拿了套靛藍色官衣邊伺候主子穿衣邊彙報:“世子,荔枝昨晚將和離書拿回後院後,鄭嬤嬤就帶著人連夜收拾箱籠,現在收拾得差不多了。剛鄭嬤嬤來找陳管家,讓對庫房的賬單。”
祁風望聞言,穿衣的身體一僵,嘴角不可見地抿了下。
這樣說林氏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離。
連夜收拾,有必要這般急麼?
隨後轉念一想,他也是理解。
既然選擇了和離,早日離開也是好事。
靛藍色官衣上身,將外形本就優越的男子襯得身如玉樹,爽朗清舉,亦將其眼底漠然映出了兩分。
祁風望神色如常地理好寬袖,頭冠,不甚在意道:“你傳話下去,讓大家配合好世子夫人離府事宜。另外,你去正院,將我與世子夫人和離的事知會夫人,好讓夫人有個準備。”
陪嫁箱籠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林氏估計今日就想離府,那中饋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