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找他,隻在周一那天給他發了句謝謝。
陳池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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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周一,天不算晴朗,風很大。
南城一高突然掀起了一陣刺耳的流言,傳到林雨這裡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版了。
不知道誰說的。
在那條最亂最黑暗的後街上,有人看見陳池不分青紅皂白把五高一學生打的半死。
他們說他虛偽,說他肆無忌憚,風流韻事一大堆。
說他仗著家裡有來頭,背景顯赫,不把人命當回事。
說他囂張跋扈,不是個好人,是個十足的惡人。
流言傳的有聲有色,就跟人人都見過那樣的陳池一樣。
林雨卻想起來他剛來那一星期。
當時好像也傳出來些類似的話,說他跟社會上的二流子牽扯不清,傲慢至極。
那些人跟現在一樣鬨騰過,但沒掀起什麼浪。
如今這一出,讓他徹底成了反麵教材,被冠以一身惡習、不知悔改、臭名遠揚的名號。
林雨聽著呼嘯的風聲,她是不信的。
陳池犯不著。
光他那輛車都夠班裡不少人全家一輩子不愁吃穿,安然度日。
可惜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他們自以為抓到了陳池什麼命脈,恨不得都上去踩兩腳。
真奇怪,真病態。
明明陳池轉來都不足一個月。
之前與他們毫無瓜葛。
這會一個一個掛著打抱不平的嫉妒心就像熱氣球,瞬間膨脹,至於真相,倒是變得可有可無。
反正人都是自私的,先自樂了再說。
晚自習鈴聲響起,林雨收拾好書包,剛要起身,忽然被人拉住了書包帶子。
她轉頭,看見了文科八班趙紫梅那張畫著濃妝的臉。
班級的流動聲更大了,不少視線投過來,緊接著唯恐引火燒身的迅速離開。
趙紫梅跟她在一個地方住,針對她不是一天兩天,她倆初中就一個班。
她作為吊車尾班的霸主,發話說誰理林雨,誰挨揍。
林雨睫毛顫了顫。
一個學校,乃至社會,好壞向來各一半。
學校的人不夠成熟,但足夠大膽,就對應那句初生的牛犢不怕死。
他們自認為自己是最屌的,肆無忌憚地散發惡意。
然後沾沾自喜。
而有一個領頭的,就會有無數附和的。
趙紫梅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來,“林雨,我說你好好招惹人家小妹妹的男朋友做什麼?”
她在說什麼。
林雨沉默了。
“怎麼,敢做不敢當?”趙紫梅坐在椅子上,腳踩在她的椅子邊,“那小妹妹是我認的妹妹,你說你乾什麼不好,怎麼非得學你媽呢?”
林雨抬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趙紫梅的跟班冷笑一聲,“彆裝了,你說你嫉妒心怎麼那麼強,你都多大了,毀了弟弟的新鞋,還勾搭你弟弟班的人。”
林雨再次沉默。
所以是林天福逮不住她,就找上了趙紫梅,兩人弄出來這麼個理由。
要說趙紫梅不知道實情,那是絕對不可能。
林雨輕聲問,“有證據嗎?”
欺負人要什麼證據。
林雨從趙紫梅塗著閃亮眼影的眼中的譏笑看出這句話,躲不過去了。
林天福倒是會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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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被股狠勁兒推到廁所牆上,學校基本上沒什麼人了,隻剩下值日生。
燈光明亮,她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水順著劉海往下墜,林雨被兩個女孩拽住手臂,發出的反抗杯水車薪。
沒人敢進這個廁所,所以沒有得救的機會。
臉上挨了一巴掌,林雨呼吸急促,心頭攥起火,視線模糊,但不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