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邊緣,陳池看林雨的眼神沒變,但他在哨響後下場,身姿矯健,反應靈敏,球技精湛,拖後腿隊友都沒阻攔他,夏樹硬是沒贏過一球。
一群人圍著球欄的狂歡,中心的少年散漫地脫離熱鬨離場。
他拿著球進了器材室,林雨早在他贏的那瞬就起身走了。
陳池將球投進筐裡,斜額睨眼喝水的女孩,他在議論聲中,將她壓在門上親。
親完,林雨靠著門喘氣,“你每次運動完都這麼興奮?”
陳池在她跟前回消息,聞聲按滅手機裝兜裡,回了她句:“還成,老師找我,先走了,乖。”
下課鈴未響,陳池就離開了。
她慢吞吞地往外走。
操場上,光線明白,空氣滾燙,一群人擁擠到一塊,聲音極大地在那熱火朝天的辯論。
本來打球是很正常的輸贏。
陳池沒在乎,夏樹更沒有。
結果出了個意外,那些支持陳池的女孩跟那些支持夏樹的女孩兩方差點乾起來。
隻因一句:陳池最牛逼。
這就算了,結果先離場的陳池聽人說完原委,他來了個有熱鬨不嫌事大的騷操作。他給那些為他搖旗呐喊的女孩們都送了杯奶茶與小蛋糕,並說:以各自學習為主,其他無關緊要。
接下來那兩天。
陳池人氣高漲,哪哪都能聽見他的名字。
在馬上步入苦戰高三的這個夏天,陳池僅憑一己之力,將南城一中的氛圍推上了建校有史以來最高漲的熱度。
林雨更是頻頻撞見他。
這人似乎不在乎旁人,但就是有點惡劣毛病——愛湊熱鬨。
他跟她保持距離,但總會在路過她時,將視線放在她身上幾秒,或者從不來食堂吃飯的人,會跟她突然在食堂碰見,他會排在她的身後,再然後就是他會站在理一班門口的欄杆邊,朝文一後門看,如果她在,就與她對視幾秒。
漸漸有人察覺,偏陳池都不是刻意的那種,就像是無意間的一個舉動,他看她的期間也不耽誤他走路與同學說話。
莫名其妙的行為。
林雨想不通他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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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五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
夏樹從辦公室出來,等這層樓的人走的差不多,他來到文一班的後門。
女孩背挺直,馬尾垂在蝴蝶骨處微微晃動。
幾縷陽光灑落,夏樹敲敲門框,等林雨朝他看來,淡聲問,“你跟陳池很熟?”
“不熟。”
林雨隨口答。
夏樹點頭,沒再多問,進班給她批改了兩張數學卷子,“你今天還不回筒子樓?”
林雨在啃麵包,聞言搖頭。
過兩秒,她轉頭看向夏樹。
一天中最濃的陽光穿透玻璃,儘數折射在他的身上,少年眉目清俊又冷淡,校服規整乾淨,顯得格外清爽。
她抿了抿嘴,慢吞吞地說。
“夏樹,彆擔心我了,我心裡有數,你也彆再管我的事,你媽很討厭這點,我不想再引起事端。”
夏樹停筆,沉默看她。
等到走廊上出現人聲,他開口,“對不起。”
林雨搖頭,“又不是你討厭我,你瞎道什麼歉。”
“這麼多年你幫我不少,要不是你,我可能早被那條野狗給咬死了。”
“這些題都要改,我會檢查。”
“……”
夏樹前腳剛走,後腳她的手機開始震動。
pool:器材室
林雨兩口解決剩下的麵包,站起身往外走去。
陽光攀過屋簷綴在她身上,女孩日漸成長,一旦剝去浮灰鉛塵,將會是萬丈光芒也不足以形容,夏樹停在不遠處,手裡拿著瓶未送出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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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校園人不算多,都在食堂或校後小吃街,林雨推開器材室的門,燥熱被陰涼占據,這裡的光線灰暗而安靜,是空無一人的狀態。
她隻能掏出手機,給陳池發微信。
森林:我到了。
她等著,始終沒人回。
差不多乾等了兩分鐘,林雨關門走進去,靠著放乒乓球的桌子玩起開心消消樂。
周日那個晚上,陳池給她玩的太高。
導致她過不去最新一關,玩得太投入,忽略周遭環境,以至於不知道陳池什麼時候來了,更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陳池單手插兜,一邊看她蹙眉較勁,一邊嚼著口香糖,等她第三次輸,準備再來一次,他笑著開口,“行不行啊,不行我來。”
她回頭,按滅手機,站直轉身,“馬上上課了。”
他沒多大反應的點頭,手伸到她身側把她的手機拿走,當著她的麵,重開那關消消樂,隨著他手指戳她的小破手機,有點嫌棄反應慢,不過仍然傳出連續的good音效,下秒,遊戲驚歎地發出:unbelievable!
他贏了。
一次通關。
發熱的手機回到她手中,燙手。
林雨把它裝兜裡,說,“你…沒事吧?”
其實她想說是不是你閒得慌來著。
縫隙透來的光柱打在空中,飛舞著塵灰,偶爾會有人嬉笑著跑過去,兩人視線在咫尺交纏,莫名曖昧又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