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定語,那是岑姣失蹤了兩年,被默認死亡的男友的字跡。
更準確一點,應該是前男友。
因為兩年前,在肖舒城出發前,岑姣和他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後以分手作為爭吵的落幕。
再之後……就沒有之後。
因為肖舒城沒有再回來。
岑姣站了很久,眼珠子才輕輕轉了轉。
她像是溺水已久的人被救上了岸,猛地吸了一口氣後,岑姣有些急匆匆地將明信片,還有已經被她撕爛的文件袋一股腦地塞進了一旁的包裡。
“羅芍——”岑姣聲音高了兩分,“今天我還有些事兒,就先關門吧。”
羅芍手上還濕著,她滴溜溜跑進來,看向岑姣時,還有些茫然,“老板,昨兒有客人定了蝴蝶標本,說是今天下班過拿呢,現在才兩點,離下班還有一會兒呢。”
聽到羅芍的話,岑姣麵上閃過一絲恍惚,她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輕輕吐出一口氣後,有些失態的情緒儘數收斂,等她抬眸看向羅芍時,麵上已經看不出半點不對了。
“標本我已經做好了,在裡間,等客人來了,你拿給她就行。”岑姣笑著叮囑羅芍道,同往常一樣,溫柔和煦。
羅芍點了點頭,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跟在岑姣身後,“老板你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兒,我照看著店呢。”
聽到羅芍的話,岑姣笑著點了點頭,隻是當她轉過身,臉上的笑便在頃刻之間消失了。
隻是,岑姣的表情變化,羅芍並不知道,她正目送著岑姣離開,直到人消失在街道拐角處,她才收回了視線。
羅芍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也很喜歡岑姣這個老板。
畢竟店裡平時並不忙,羅芍除了醒醒花,招待招待客人以外,並沒有什麼事情要做。
岑姣還很貼心地給羅芍在後麵圈出了一個小空間,那兒放了個單人沙發,沒什麼事兒又沒什麼客人的時候,羅芍可以在那兒睡上一會兒。
岑姣給羅芍開的工資也很高,稅後月工資能有一萬,至於什麼五險一金,都是買全了的。
唯一的缺陷是,店鋪周末得開著,不過周中羅芍可以隨便挑兩天休假。
一開始,羅芍覺得岑姣長得好看,卻清清冷冷的,難以接近。
隻是在這家店做了大半年之後,羅芍發覺岑姣脾氣很好,你和她說什麼,都是溫溫潤潤的,笑著應了下來。
而且岑姣的手很巧,她做出的蝴蝶標本,用普通的相框裝起,內裡以她自個兒寫的字做背景,放在那兒,兩三天就會賣光。
“你好,這個多少錢呀?”客人的聲音將羅芍從自己的思緒裡拉了出來,她甩了甩已經半乾的手,“您等等,我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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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店裡出來,岑姣沿著街道往南走,過兩個路口,右拐,進了手邊的小區。
坐上電梯,岑姣按下了十八樓。
電梯裡隻有岑姣一個人,她的背虛虛靠在牆壁上,垂著眼,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叮一聲。
十八樓到了。
岑姣抬腳走了出去,隻是在按開密碼門時,她的動作停了一瞬。
屋子是南北通透的朝向,下午的時候陽光灑進來,客廳亮亮堂堂的。
岑姣洗了澡,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坐回了書桌前。
桌麵上,擺著還沒有固定的,剛剛取出來軟化的蝴蝶。
岑姣垂眼看著被濕潤的紙巾包裹著的蝴蝶,指節在桌子上輕輕叩了叩,手機就是在這時響的。
“姣姣,我和你叔叔準備回去了。”是一個蒼老疲憊的女聲,“找了兩年,什麼搜救隊,官方的,私人的,都進山搜過了,我看阿城的屍骨是找不回來了。”
“我和你叔叔不打算找了,準備回鄉給阿城尋個大師做一道法事,立個衣冠塚。”
“這兩年,辛苦你照顧我和你叔叔了。你是個好姑娘,和阿城不過小半年的感情,這兩年也無怨無悔的。”
岑姣眼睫微微下垂,她沉默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一句接著一句,偶爾才附和上一句。
“都是應該做的。”
“阿城對我好,我自然也是念著他的。”
“如果不是工作走不開,我該親自去流黃縣找阿城的下落的。”
聽起來有些哽咽,像是在哭。
隻是去看岑姣的眼睛,那雙眼眸亮亮的,並沒有什麼潮濕的痕跡,更彆說是什麼難過的神色了。
晶亮的眼眸裡,隻剩冷漠,煩躁,還有些許的不耐。
電話那頭的人又絮絮叨叨說了兩句,最後才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