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氧水嗞得發出了聲響。
岑姣手臂上的鮮血被衝開,露出了巨蟒的尖牙留下的傷口。
“你瘋了吧?!”岑姣眼前一陣發黑,她抬手去推魏炤,卻因為劇烈的疼痛伸出去推人的手變成了抓,死死抓在魏炤的衣領處。
她大口喘著氣,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瞪得極圓,視線死死落在魏炤的臉上。
但實際上,在劇烈的疼痛下,岑姣什麼都看不清,她眼前,隻剩下一陣一陣的光暈。
“現在知道疼了?”魏炤聲音冷硬,雙氧水的瓶子被他捏得發出哢哢聲,他盯著麵前的人,嗓子發緊,“剛剛怎麼不知道怕呢?岑姣,這山裡和城裡不一樣。”
“我不和你說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就說山蛇野獸,如果剛剛那條蛇是有毒的,你現在屍體都已經僵了!還有什麼喊疼的機會?!”
岑姣吸了一口氣,她總算緩過神,眼前的事務漸漸變得清晰。
她抬眸,看向麵前的男人,下一刻,腦袋猛地往上抬,重重一撞——
岑姣腦門被撞得生疼。
而被她重重撞上鼻頭的魏炤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男人退了半步,嘶了一聲,抬手按住了鼻子。
岑姣抬頭,見魏炤手上染上了鼻血,臉上的狠意才散了兩分,她看向麵前的人,一字一頓,“要不是你突然出現,那條白化蟒根本就不會發現我!我早就毫發無損地從山道走出來了!”
魏炤捏了捏鼻尖,見掌心沾了血,倒也不是很在意,扯下一塊紗布隨意擦了擦。
他垂眸去看岑姣的手臂——
沾著的汙血被衝乾淨了,露出了森森牙印。
魏炤眸光輕閃,他抬手去握岑姣的手臂,隻是岑姣心中正防備著他,見他抬手,聲音冷硬道,“你要做什麼?!”
魏炤動作停了停,抬頭看向岑姣時,眼底多了些無奈。
“雖然緬甸蟒唾液裡不帶毒,但剛剛那隻……”魏炤頓了頓,他看向岑姣手腕上的一排牙印,手上的力氣重了些。
汙血被擠了出來。
岑姣臉色也變得有幾分蒼白,隻是她並沒有抬手推開魏炤,隻是皺了皺眉,臉上並沒有什麼彆的情緒外泄。
她就那樣無比平靜地看著魏炤將她傷口處的汙血一點點擠出來。
似是感覺不到疼,也感覺不到怕。
等到擠出來的血變得乾淨,魏炤才停下了擠壓的動作。
他用紗布沾上碘酒,在傷口處塗抹兩圈後又將剩下的紗布一圈一圈地裹在了岑姣的手腕上。
岑姣垂眸看著魏炤替自己處理傷口。
直到一聲試探性的,並不熟悉的姣姣落入她的耳朵。
岑姣猛地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她心裡清楚,魏炤不是什麼和你說兩句話就會自來熟地喚自己姣姣的人。
他現在這樣喊自己,一定是出於什麼原因。
魏炤一直看著岑姣。
等他看清岑姣的神情,心中的情緒難免有些複雜。
“你不是什麼來采風的藝術家吧?”魏炤道,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岑姣沒說話,她看著魏炤,思緒飛速轉動著。
魏炤為什麼會突然開口喊自己姣姣?為什麼又在喊自己姣姣後,能夠確信自己胡謅出來的身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