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華以為她在用力,所以更加使勁的托著她。
她強壓著內心的衝動,昂起頭故意扯著嗓門大喊大叫:“誌華,坐好啦...”
一個每天縈繞在腦海裡無數遍的聲音,如山崩地裂的在童維耳旁炸開了,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拚命的衝開無儘的窒息感,瞪大了眼睛朝聲音的方向尋去。
亭子裡有兩個一躬一坐,親密磨耳的男孩女孩。
當他下意識的排斥心裡的猜測,強迫自己看向其他地方的時候,那個令他心碎崩潰聲音,再一次傳到自己的耳朵裡,他不得不把僵硬的脖子又轉向萬分抵觸的地方...
蘇可不敢待太久,一是她的身體不允許,筋斷骨裂的疼痛讓她隻能咬著牙硬撐,渾身發抖到冷汗直流。
二是她要同時欺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哪怕多停留一秒鐘,自己就離無儘的深淵更近一步。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接下來的場麵,她怕童維會打破所有的計劃,讓每個人都處於兩難的地步。
她強忍著精神和肉體的雙層壓製,艱難的轉到輪椅後麵,哆哆嗦嗦的按著把手。
她使勁提了一口氣,故意提高了嗓音,用嬌聲嬌氣的語調大喊:“走咯...推著俺們誌華回房間咯...”
說完還艱難的彎下腰,趴在誌華的肩膀上厲聲警告他:“不許站起來啊...我還沒玩夠...”
誌華也隻好隨她,乖乖的坐在輪椅上,隻是雙手轉動著輪子幫她減輕點力氣。
童維和大鬆樹一樣,筆直而安靜的看著這一切,如千斤重的雙腳一動也動不了的焊在了地上,握著手機的拳頭像是要捏碎了一樣不停的抖動著。
委屈而絕望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滑出眼角,他壓製著心中不斷湧起的衝動,緊閉雙眼把眼眶裡的淚水統統擠壓出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蘇可身影是那麼清晰,那麼的近在咫尺。
他心如刀絞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調換一個動作,如一具蒼白的僵屍,身體裡的靈魂完全被抽空了...
當蘇可背對著童維,推著誌華慢慢往前走的時候,她假裝被路邊的花朵吸引,用餘光察看著童維的動作。
察覺到他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的方向時,這個崩潰到快要窒息的女孩,強忍著所有的痛楚,緩緩探下身摘起了那朵花。
當她起身的時候,她聽到了刀子在她身上剜心剔骨的聲音。
這個可憐的姑娘環抱著誌華的肩膀,把那朵花遞給了他,隨後她故意歡樂而大聲的與誌華嬉戲打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