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錯了。”婁冉冉轉過頭來,手裡捏了一支筆,她沒看梁喬,直接在演算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
梁喬心不在焉撐著下頜,“我自己慢慢寫。”
筆尖抖了下,白色紙麵泅出一小段黑色墨跡,疏離的目光毫不遮掩。
婁冉冉抬眸望見梁喬唇角的小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她愧疚極了,軟了口氣:“梁喬,對不起。”
梁喬睨她一眼,扭頭望向窗外。
耳邊婁冉冉仍在繼續:“我確實是故意接近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龐光豪當時連續跟蹤我半個月,甚至半夜還打電話來,我連上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梁喬,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麼?”
“怕被他強/奸,沒臉見人?還是怕被他纏上,影響高考?”
“我都怕。”婁冉冉的眼眶微微泛紅。
“所以你就利用我以暴製暴。”梁喬都忍不住為她鼓掌,冷漠的目光掠過窗外的景色,“婁冉冉,朋友不是這麼當的。”
還是嬰兒開始,為了讓梁正瀚準時回家,喬淑蘭經常故意掐她,把她弄哭,她懂事點後,喬淑蘭也為她準備過驚詫的禮物和驚喜。隻是後來她才知道,都是為了達成她目標的手段。
梁喬非常討厭自私的人,帶有企圖的接近,說白了就是精致利己,哪怕想過婁冉冉被龐光豪逼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才小心翼翼地尋求她的庇護。
她無法做到共情,依舊令人感到窒息。
左膝關節隱隱傳來一陣疼痛,梁喬根本不想再和她聊這些,麵不改色地翻開那頁寫過的演算紙,重新寫起來,四方桌麵上,露出一小截冷白色的手腕。
等梁喬再次抬眼,婁冉冉已經轉過身去,梁喬看著她的背影,向來挺直腰肢的她,現在伏在桌麵,她喝了口水,低頭繼續做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放學時間來得很快,梁喬順著人流朝外走,一想到此刻沈霆修在外麵等她,腳步變得歡快輕盈,如同翩躚的蝴蝶。
一輛黑色邁巴赫早已停在路邊,鋥亮的黑漆車身很惹眼,梁喬走出校門,一眼瞧見連號的車牌,司機笑著拉開後坐車門。
梁喬坐進去,關上車門,車窗緩緩升起。
沈霆修坐在後座處理工作消息,見她上車,按滅了屏幕,將平板收了起來,開始閉目養神。
輕踩油門啟動,車身向前駛去,車廂內安靜舒適,鼻息裡彌漫著乾燥的冷香,乾淨好聞。
梁喬身體靠在座椅上,扭身問他:“我們今晚要去吃什麼?”還惦記著他那條信息。
沈霆修不動聲色地輕掃她的臉龐:“再等等,一會兒就到了。”
“腰還酸嗎?”視線下移,停留在纖細的腰肢。
梁喬的臉頓時熱的發燙,像隻炸了毛的小貓,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你不許說!”
其實他昨晚很溫柔地克製,她幾乎沒有怎麼感到疼痛,隻是,總是會很羞赧。
一盞路燈光亮如霓虹般投射入車廂,那一刹那落在她漂亮的側臉,唇齒微張,顯得嫣紅純欲。
唇角那處傷口漸淡,稍稍愈合。
車身在夜色中一路飛馳,梁喬俯身拉開書包,拉鏈聲響起,她在最外側小包裡翻出幾顆棒棒糖,草莓味的。
保姆整理房間時,特地為她放進去的,梁喬的每一個包包裡都有。
拆掉塑料外殼,甜甜膩膩的味道充盈每處味蕾,連帶著車廂都有淡淡的甜香味。
“你要吃嗎?”梁喬伸手遞給沈霆修,轉移話題。
“不吃。”沈霆修瞥她一眼,“煙癮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