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早就知道,這幾個丫頭必定會有一場內鬥,她看著采慧,覺得她挺不錯,對原先的主子有情有義,麵對事情亦不會吃虧,也不會怕事,沉思了一瞬,林望舒溫和道:“采慧,以後你就在本王身邊伺候吧!其餘事情無需你管。”
采慧忙跪下來磕頭,“謝二殿下。”
那名宮女不服氣地斜瞥了一眼采慧,心底暗暗呸了一聲,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有什麼可神氣的。
這日晚,林望舒和蕭嶸來到了天牢,一起的還有刑部尚書周晏安,天牢的刑房內擺著各種折磨人的刑具,而那名宮女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周晏安問侍衛,“她還是不肯招嗎?”
侍衛搖頭,“周大人,這裡麵的刑具都用了個遍,但她就是不肯開口。”
蕭嶸道:“是專門訓練過的,這些刑具對她根本無用。”
林望舒暗暗想,也或許這名東吳國刺探有把柄捏在人家手裡,被人要挾了,比如她便是被人要挾。
林望舒道:“殿下,其實她招不招也沒有多大關係,她隻要不死,那麼她背後的人定急,一急就會做出反應,殿下隻要派人盯著她背後之人便可。”
蕭嶸也想到了,他不是急,他隻是恨,恨這些潛入他晉國的暗探,如若不是他們,那麼他的母後就不會難產而死,他也不會自出生起便攜帶劇毒,但歸根結底,還是他們身後的人。
蕭嶸命令道:“把她外衣褪去。”
林望舒一聽這話,狐疑地看向了蕭嶸,周晏安也狐疑看向了蕭嶸,侍衛倒是照做。
那名宮女聞言,幾不可查地顫了顫,蕭嶸走了過去,吩咐,“讓她背過身去。”
侍衛將人背過身,蕭嶸從侍衛手中拿了劍,輕輕一用力,便劃破了宮女身上的裡衣,而宮女背後的紋身印記顯露出來,果然和當年害他母後的凶手身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蕭嶸握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林望舒察覺到蕭嶸的異樣,猜想應該和這個紋身有關,她走過去,問道:“殿下,你無事吧!”
蕭嶸搖搖頭,吩咐侍衛,“彆折磨死就成,孤還有用。”
侍衛點頭,一行人出了天牢,林望舒見蕭嶸情緒不太對勁,便跟在他身後,並未回雪棠殿。
蕭嶸找了個地方坐下,林望舒靜靜待在他身旁,許久蕭嶸才道:“我母後就是被這群人害死的。”
林望舒驚訝看向他,“不是難產嗎?”
蕭嶸譏諷一笑,“不是,是被敵國混入的暗探下了毒,毒入骨髓,生下我後便死了。”
林望舒明白了,生在皇家便是這樣,會有無數個敵人,稍不謹慎,便會被人要去了性命,他也是個可憐人,從小便忍受劇毒的折磨。
林望舒道:“殿下,世事無常,你一定要堅強下去,然後替你母後報仇,替你自己報仇。”
蕭嶸又是諷刺一笑,“不知我能不能挺到那個時候。”
林望舒走過去,語氣篤定,“會的。”
蕭嶸與她對視,她眼眸含著一抹真摯,他問:“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林望舒當然恨過,從她母親死的那一刻,她心裡便生出了恨,生出了執念,一定要將逼死她母親的人親手了斷,以解心頭之恨。
林望舒此時又明白蕭嶸心中的另一種恨,他就算想要親手了斷仇人,卻怕隨時會毒發身亡,那種無奈感,那種痛恨大概無人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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