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莫名淤堵。
她指尖又開始輕敲著搭在腿上的奢牌名包。
聲音回蕩在車廂過於清脆,臉上也掛著冷笑,“敢欺負到我許肆頭上,有種。”
許肆轉頭,“你是學格鬥的,有能力,為什麼不還手?是不是因為我說的跟同學好好相處?不要起矛盾?那也得分情況,我也希望你不要被人欺負,聽見了嗎?”
時間尚早,寒冷乾燥,沉甸甸的語氣落到人的耳朵裡,是遮掩不住的關心。
裴枕點頭,“聽見了。”
許肆伸出溫暖的手,聲音輕了些,“疼麼?回去我讓人給你拿藥。”
少年坐的端正,淺淺的笑容浮在影影綽綽的夜裡,眼睛清霜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隨和。
“謝謝小姨,不疼。”
到了商場。
許肆給裴枕買了許多衣服,說是幾件,實則可能一個季度都不太可能重複。
裴枕身量好,什麼風格都能穿的上。
但下意識,許肆還是願意給他買些深沉的顏色。
手表都拿著最適合他的款,從不問價格,隻挑好的買。
趁著夜不晚,她去護理館染了個頭發,做了紋理。
發型師拿著剪刀,恭維她的同時,也誇耀到了等待的裴枕。
“好看的人就是要跟好看的人站一起,長得真好,賞心悅目。”
許肆偏頭看著他的灰質眼眸,笑著問:“學校不管學生發色,你想不想染個灰發,我覺得會很好看。”
她沒有說,在學校那種地方,看起來叛逆、特立獨行一些的人,才不會被人隨意欺負。
“好。”裴枕答應的很快,站起身來。
另一個發型師有眼色的起身調配發膏,為他上色。
這一年的港島開著數不儘的白玉蘭,少年的發色改變在這一刻。
後來無論性格如何變,這個發色卻再也沒有變過。
裴枕要上學,許肆也沒有在商場逗留多久,夜霧濃重了些,就回到了許宅。
當所有人都睡下了。
許肆才披著毛毯慢步走進書房,拿起座機電話聯係了安適。打聽了上個月,因為出言不遜挨過揍的男人,有幾個親戚。
挑出年齡最合適,又在皇貴私立學院就讀的學生,詢問道:“陳家?做紡織業的那個陳家?”
安適肯定的很快:“是的。”
許肆笑道:“地址找出來,打個電話過去說說,他家小公子在家的話,有機會我要去做做客。”
這隻是警告。
她現在已經不是皇貴的學生,心態也沉穩了很多,不好直接鬨到學校,把那些人揍一頓。
但如果裴枕身上再出現什麼傷痕。
她會以成年人的思維,直接上門去告訴告訴這些人的父母,港島許家還真沒完蛋。
然而第二天。
裴枕還是被那群公子哥堵在了路邊,那是一條昏暗的巷子,十幾個人將少年圍推進去,嘴裡罵罵咧咧的放著狠話。
混球們還扛了個椅子,準備打一場持久戰。
“你們在乾什麼?”
路人看到這陣仗想報警,卻被幾個混世魔王恐嚇走了。
陳世華擼起袖子,剛開口罵了一句,“小孤兒,一天不見,還他媽染了個灰……”
手裡那用來裝逼的棒球棍就被奪走,反過來一棍敲在了腦門上。
半個小時過去,狂風卷起落葉,分布在巷子兩邊。
裴枕靠坐在椅子上,單手拎著棒球棍,毫不在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朝他招手。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