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歎了口氣。
她支著額頭思索片刻,喃喃道:“這孩子性子看著也不壞,便信她……不行。”
她又輕輕搖頭,收回手直起身子,目光漸漸冷凝下來。
永安侯夫人對外間守著的老嬤道:“陳媽媽,你且來,我吩咐你一件事去。”
馬車停在陸宅外,蘇澄躍乾脆利落的下車,對後邊豐厚的禮品沒有任何留戀之處。
這些東西蘇澄躍沒有絲毫要帶走的打算,她將永安侯夫人準備的東西視為給陸家的回禮。
回門的時候夫家自然要給娘家帶回門禮,而娘家在還禮。
簡而言之,這是陸家換來的,跟她沒什麼關係。
陸承遠稍稍落後些,見蘇澄躍沒有要轉頭的意思,便停下腳步。
他身邊的婢女立刻上前輕聲道:“公子,事情已經辦妥了,但咱們出來後沒多久,後邊就跟上了幾名遊民,需要屬下處理掉嗎?”
“嗬。”陸承遠輕笑一聲。
看來永安侯夫人果真提防著她,若是她知曉了這些事情,也不知該作何想。
“放著吧。”陸承遠抬步。
日後說不準可用這些棋子,叫她看明白永安侯夫人的真麵目。
蘇澄躍自個兒樂顛顛走到院門口,才發覺陸承遠沒跟上來。
她又折回去找陸承遠,與他剛好半路撞見。
“你去哪兒了?”蘇澄躍隨口問道。
“娘子步履矯健,遠實難追逐。”陸承遠笑道。
蘇澄躍瞄了一眼陸承遠悠悠閒閒的步伐,又看了眼自己颯遝流星的姿勢,那險些被遺忘的“顧嫣”殼子瞬間套回來。
眼見著蘇澄躍立馬“蓮步輕移”起來,陸承遠麵上的笑意加深幾分。
真是一眼便能望穿的純澈之人。
回到主屋,蘇澄躍餘光掃了眼裡屋,動作一頓。
她回身看向陸承遠,道:“屋裡是不是多了一張床?”
陸承遠目光十分坦誠,對蘇澄躍說:“是的,我遣人安置了一方小榻。”
“放床乾嘛?”蘇澄躍問。
因為陸承遠看起來太過理所當然,讓蘇澄躍腦子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總不好叫娘子夜夜宿於冰冷地麵上。”陸承遠很是體貼道。
蘇澄躍睜大眼睛,道:“不是說陪你一晚上,今天許我搬出去嗎?”
陸承遠緩緩眨一下眼,睜眼時鴉黑的睫毛如同蝴蝶撲朔的翅膀。
他麵露為難,微微垂眸凝視著蘇澄躍。
出色的麵容沾染著重病帶來的易碎感,恰到好處地撥弄了一下蘇澄躍的心弦。
蘇澄躍:……
她氣鼓鼓看著陸承遠,道:“好吧好吧,我有床睡就行了。”
就是看著很是不服氣的模樣。
不過彆過去的麵頰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隻是蘇澄躍這點兒情緒很快便冷卻下來。
經曆了王婆子這件事,蘇澄躍理所當然將陸承遠的行為理解為“家族顏麵”。
像他們這種規矩繁多的家族,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夫妻分房總容易傳閒話、丟家族的臉麵。
蘇澄躍沒有在這個於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