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蘇澄躍又偏頭環視著院子裡。
此時院中一片混亂,精致的花架慘遭波及被推翻在地,青石板鋪就的地麵上亂糟糟堆了無數殘枝落葉。
最先遇襲的主屋已然化作殘垣斷壁。
永遠不要小瞧江湖人士的破壞力。
陸承遠這房間也怪慘的,上午剛裝修完,晚上又經曆了一場更為徹底的“裝修”。
蘇澄躍記得自己翻出來的時候沒瞧見陸承遠。
她雖未親眼所見,但分明聽見陸承遠上床休息的動靜,以及那細微的,陸承遠逐漸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以蘇澄躍的耳力,絕不會聽錯。
眾多細碎的線索聚集在一處,令她暫時理不清頭緒。
倘若粗略分分,在場人員大概可以分為兩方勢力。
事情定然是要有始有終的,隻是蘇澄躍身處其間,一時捉摸不透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然,有一件事蘇澄躍可以肯定,陸家應當是和她處於同一邊的。
蘇澄躍正想著找找陸承遠,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打探出來什麼信息。
她耳尖微動,一道輕顫聲迅速向自己逼近。
蘇澄躍當即側身躲避,隻見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蟲子從自己眼前俯衝過去。
夜色昏暗,若是叫這隻蟲子逃脫,不知道又會藏在什麼地方,對她發動攻擊。
蘇澄躍眼神一淩,當即兩指一並,將這隻怪蟲子抓住,並迅速碾死。
黑色的粉末從蘇澄躍指尖落下,她側耳凝神,細聽著四周的動靜。
她身藏於僻靜處,是自己精心挑選的視野盲區,院子裡交手的人很難發現這裡的動靜。
分明隻過去數秒,時間卻像被無限拉長。
藏於暗處的偷襲者微微扭頭,卻見蘇澄躍已不在原地。
他瞳孔微縮,像是感受到什麼,猛然一躍。
下一秒掌風襲來,激起一陣細碎的飛灰。
偷襲者心有餘悸,抬眼看向幾乎是在捕捉到他的方位,瞬間便到跟前的蘇澄躍。
他自知不敵,拔腿就跑。
蘇澄躍立刻跟了上去。
二人你追我趕,轉瞬便出到陸家之外。
儘管陸家現在非常“熱鬨”,但因為陸承遠的院子在宅邸深處,過來暗殺的人也不會大張旗鼓,是以並沒有驚動王都巡夜的都衛。
但蘇澄躍追出去後自然不同了。
她餘光瞥見遠處有一隊人馬,立刻隱蔽身形。
縱使武功高強,也不好在王都裡大張旗鼓的夜行,江湖與朝堂一貫涇渭分明、互不乾涉。
同樣到了對方地界,也得尊重尊重對方的規矩。
蘇澄躍稍稍冷靜下來。
方才貿然追出是她習慣使然,如今停下後,蘇澄躍思考著今晚生出的種種事端,又有幾分猶豫。
她低頭看向自己一直拿在手上的小木箱,並輕輕掀開。
十幾個小瓶子乖巧排列其間,其中一個小瓶子的瓶塞並不像旁邊的瓶塞那樣嚴絲合縫。
蘇澄躍抽出這個瓶子,將瓶塞重新調整好。
月光落在瓶身上,照亮了上邊標注的一個“雪”字。
蘇澄躍將瓶子放回去,嘴角輕勾,又抽出一個小木盒。
她將木盒打開,裡邊躺著一隻碧綠的小飛蟲。
——玩蟲子可不是南疆人的特權。
特彆是像蘇澄躍這種什麼都好奇的家夥,遊山玩水這麼多年,自然也學了幾招。
不過養這隻蟲子是個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