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襯衫扣子扣到頂,佩戴半框眼鏡,站姿挺拔無比。
這前者,想都不想都知道是遊嘉遠。
電話那頭的柳蕊女士還在喋喋不休。
汀歲歡時不時沉默,時不時應幾句,直到遊嘉遠拖著和她一樣的白色行李箱過來,才忙不迭說了最後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柳姨打來的?”遊嘉遠問。
汀歲歡從行李箱上下來,“挺聰明啊你。”
遊嘉遠自然接過箱子,“都說什麼了?”
“就問我們明天幾點回去,讓我們倆在這邊注意安全。”說完,汀歲歡又補一句,“哦,對了,還讓你記得給林姨回個電話,說打你電話打不通。”
“打不通?”遊嘉遠拿手機出來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飛行模式,不過手機也確實沒什麼電了,打算先簡單發個信息,等待會充夠電了再回個電話過去。
熄屏,把手機揣回褲兜裡,跟著兩手各拎個行李箱,示意她可以往前走了,“待會有什麼想法沒?”
汀歲歡走在他旁邊,“沒有誒。”
“累嗎?不累的話,等訂好酒店把行李放了再出去逛逛,要是累了的話,”遊嘉遠停下,鬆開行李箱,再次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她,“給,訂房吧,累了的話我們可以先回酒店睡一覺——”
“這麼大尺度?!”
正巧經過的兩位女生聽見,不禁感歎,同時還瞥了遊嘉遠一眼,緊跟著抿唇低頭加速拖著行李箱離開,其中一個憋得臉還有點泛紅。
兩人愣住。
交談聲鑽入耳膜。
“這是白天可以做的事情嗎?”
“當然可以啊!拉窗簾不就好了嗎?住高點的話是不是不拉也可以啊?”
“我覺得可以!而且帥哥配美女,光想想畫麵都好養眼!”
“嘖,我也好想和帥哥談戀愛嗚嗚嗚,好吧,其實我隻想摸摸帥哥的腹肌……”
“……”汀歲歡看著麵前這部手機,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接。
下午的陽光似燒然的炭火,浮在空氣裡的燥熱惹人心頭發悶。
最後,汀歲歡還是沒有接下手機,而是抬頭緊緊盯著遊嘉遠,眨巴兩下眼睛時露出揶揄的笑容,“話說——”
“彆說,把話咽回去。”遊嘉遠太了解她了,她那張嘴一張,就能猜到她接下來會說出些什麼鬼東西,於是率先打斷她的話,自己打開手機選起了酒店。
見狀,汀歲歡“嘖”了一聲,“遊嘉遠,你這就很沒意思了啊。”
她視線明目張膽地放在他襯衫衣擺上方的位置,拿食指戳了戳他的腹部,“這麼有還不給人看了,小氣死你誒。”
這是能隨隨便便給人看的?
遊嘉遠冷笑:“要不我脫了在這給你裸跑一圈?”
-驚!樵北某所985大學裡竟有一帥哥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瘋裸奔!
汀歲歡立刻腦補出熱搜頭條,越想越興奮,忙不迭點頭,“好啊好啊!我給您架八百台攝像機!全方位無死角拍您!您看成嗎?”
接著麵前出現一塊電子屏。
屏幕上顯示一張牆皮脫落嚴重的房間照片,和標題——
“睡得香住宿”標間39塊9一晚。
“……”汀歲歡沉默著,正想抬頭問他今晚就睡這個?頭頂就傳來從鼻腔裡發出的一道悶哼,這哼裡聽著,還帶著點威脅意味的笑音:“汀歲歡,你信不信再說下去,我讓你今晚睡這兒?”
嘖,在這威脅誰呢?誰還拿不出睡好酒店的錢了?
好吧,雖然汀歲歡拿得出,但她基本上不敢一個人住酒店,整個人瞬間蔫成爛白菜,諂笑著對遊嘉遠放電,“哎呦,彆介呀嘉遠哥哥,人家不說啦不說啦,您行行好讓我睡回樵北的總統套房吧,人家長這麼大還沒睡過呢。”
好大的口氣,好做作的語氣。
遊嘉遠語塞至極,頭皮發麻,差點作嘔。
關了手機屏幕,他拖著兩個行李箱朝前走,說話時還故意帶著點樵北人說話的調調,整個人懶洋洋的儘顯吊兒郎當:“可彆了,那總統套房哪兒適合您啊?您就應該睡那天橋上邊兒,誒,整條街都是您的。”
“什麼鬼東西啊。”汀歲歡哈哈大笑,跟上前繼續溜須拍馬,“不不不,那麼好的地方,要是我汀歲歡一個人享受那多不合適啊,這不得跟我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遊嘉遠先生一起睡嗎?”
“彆彆彆,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小時候乾嘛老睡我房間啊?”
“是你說怕有鬼晚上找你,而且我睡得地板。”
“屁勒!明明有好幾次是我睡得地板!”
遊嘉遠悠哉哉斜睨她一眼,話說得理所當然:“你邀請我去你家睡覺,我作為客人,你睡地板我睡床怎麼了?”
汀歲歡震驚,“這話你真好意思說得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