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想收的,但打開後又嫌太累了就算了。”汀歲歡關上門往裡走,人沒什麼形象地往床上一趴,說話聲虛虛的有些沒力氣。
“需要小的幫大小姐收收?”
“也不是不行,我這全身都快酸到散架了。”
這夏令營裡每天還有晨跑的環節。
今天為了慶祝結營,老師還特意多獎勵了他們兩圈。
汀歲歡跑完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廢了。
一千米誒,這哪是什麼獎勵啊,還不如直接罰她抄十遍出師表呢。
而遊嘉遠就不同了,跑完後隻覺得神清氣爽。
現在見她閉上眼睛了,他整個人也往下挪了挪,微微側頭抬高下巴,用後腦勺抵著身後靠枕,抱臂,姿態很閒散地一直盯著她看。
好半響,他開口,嗓音帶有介於少年與成熟男人之間的低沉:“欸,汀歲歡。”
“嗯?”
彼時室內被和煦陽光充斥著,女孩沐浴在熾熱的盛夏裡。
汀歲歡沒睜開眼,無力地應了句,聲音竟有點軟綿,“乾嘛?”
“睡醒之後想去哪?”
“去哪?讓我想想……”
她膚色很白,那張臉十分小巧秀氣,麵容姣好。
幾乎每個見過她的人對她的第一印象都是乖,覺得她是乖到性子軟好拿捏,特彆聽家裡話,學習不需要操心和滴酒不沾的類型。
但其實並不是,她隻是長相偏乖,性子並不軟,是塊犟骨頭,有屬於自己的叛逆。
至於到底有多叛逆,隻能說遊嘉遠在見識過之後,特彆想問她是不是嫌命長。
不是叫他屎殼郎王子,就是趁他喝醉的時候讓他說“我是菜狗喝不過汀歲歡”,說了就算了,還錄音,等隔日他清醒了,就拿出來指使他做這個做那個的,要是不做就把錄音發到好友群裡威脅他。
其實挺煩人的,但還是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嘖,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要不這樣。”汀歲歡趴在被子上,下巴搭在交叉的雙臂上,睜開眼看向他,“睡醒之後先吃飯,等吃完到處逛逛,然後我還想去臨航附近轉轉,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回答在遊嘉遠的意料之中。
特彆是後麵那個。
畢竟汀歲歡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當飛行員,想報考的航空大學也就在樵北,全名臨揚航空航天大學。
這個夢想的源頭,來自現如今已是民航客機機長的汀玉鬆——她那和藹可親,極具風趣幽默的父親。
汀玉鬆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比她還熱愛飛行,恨不得在身上掛一對翅膀就往天上飛,就靠著那一腔熱血不停努力,最後考上臨航大學成為飛行員,後來又累積經曆了近八年的飛行時間才順利當上機長。
汀歲歡挺引以為豪的,再加上小學三年級那會兒,單純覺得會開飛機的女生特彆酷,也想試試在柔軟的棉花糖雲朵裡穿梭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跟著汀玉鬆開闊視野,了解到更多有關飛行方麵的知識,明白開飛機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也了解到不管是在校園還是在社會上,都有一些喜歡搞性彆歧視的人看不起女飛。
她想要的,也就不再是單純地坐在模擬艙內試試,而是想要成為一名技術精湛,能將旅客安全送回家的民航女機長。
遊嘉遠一開始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的,畢竟他這人小學那會兒就換了七.八個夢想了。
什麼消防員、能抓壞人的特警、小區裡的保安、超市裡數錢的收銀員,幾乎每個小孩兒敢擁有的夢想全都被他擁有了個遍。
哪知後麵到了升高一的那個暑假,在一次兩家聚會上聽她嚴肅宣布了要在高三參加招飛的事情,他才徹底反應過來她是來真的。
以至於他這樣一個一直都很臭屁的人當時都覺得她帥慘了。
她就坐在那,他都感覺她身上已經穿著屬於她的機長製服了。
後麵兩人在同個房間裡,一坐一躺休息好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都餓得肚子直叫。
在吃這方麵兩人又沒什麼講究,最後直接在街邊隨便找了間湘菜館解決掉問題就出發去了臨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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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還未到開學的日子。
臨航校內冷清,周邊卻不失熱鬨。
兩人去到時,正巧有兩個跟他倆一般大的男生站在門口和門牌石合影。
合完之後,其中一個男生走到保安麵前,以一種諂媚的姿態做出想讓保安放他們倆進去看看的舉動。
保安哪吃這套啊,聲如洪鐘:“小夥子啊,我剛都跟你說了今天不能進校參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