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發愣,不明白大娘意在何處,半晌,褚雲祁似是反應過來一般,方才觸碰到秦梔皮膚的指尖生出燥熱之感,他將手臂藏在身後握緊了拳頭,臉頰卻是難掩的緋色。
陳秀英笑了兩聲,望見褚雲祁身後背得行囊,道:“二位這是要出遠門嗎?”
秦梔點了點頭,答道:“要去一趟北方,怕吃不慣北邊的飯食,來這裡先置辦些乾糧。”
陳秀英眼睛亮了亮,連忙挽起秦梔的手,道:“那太好了,剛好我們一家三口要回我娘家省親,不若一道吧,車都租好哩!”
巷子拐角處停著一輛馬車,陳秀英的夫君李岩正把行李往馬車上搬,望見秦梔愣了一瞬,接著眉開眼笑迎了上來。
“是秦大人啊,好久沒見了,這些年都在外麵辦差嗎?”
秦梔從前也有些時日常在羽人司辦差,每每回來都是一身戾氣,可吃幾口陳秀英的梔子餅後心裡瞬間安寧平靜了很多,某次生意場的對家派人來鬨事,恰好秦梔出任務回來,心裡煩躁不已便拿幾人祭刀,嚇壞了陳秀英跟李岩。
從前他們都是喚秦梔“梔兒”的,在那天起,麵上雖依舊熱切,稱呼卻似是生疏了不少,一口一個“秦大人”。
“沒呢,這些年我在扶桑山閉關,未曾出過遠門,你們這是要去百川腹地嗎?聽說那邊前段時間起過戰亂,還有邪祟作妖,扶桑山也派人去了。”那時是商嵐幾人接了任務,需要他出馬的事情,必然不可小覷。
聽秦梔說道這裡,陳秀英歎了口氣,一張笑麵也垮了不少。
“是啊,就是聽說那邊亂起來了,我才放心不下老家的爹娘和兄嫂,前兩日爹爹來了封信,讓我過年回去一趟,我這心裡啊總是不安寧,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陳秀英說著捂起胸口坐下,唉聲歎氣起來。
李岩有些心疼她,擦乾淨手後坐在他身邊給她順氣,秦梔側身同褚雲祁說道:“我們陪他們走一段,路上我用內力托著馬車,會跑得快些。”
褚雲祁點了點頭,過了一陣,他同李岩一起去搬好了行李,夫妻二人將餘下的鮮花餅分給了巷子裡的孩兒們,而後在童謠聲環繞下閉店出城。
路上陳秀英心事重重,胸口起伏越來越快,秦梔搭上她的手安撫她幾句,馬車行駛了三四日終於到了百川腹地——山陽鎮。
城門古舊,護城河水水線下移了不少,今年秋天收成不好,入冬得又早,家家戶戶都有些缺糧,百姓們坐在田埂上抽著水煙歎氣。
外頭有人竊竊私語,秦梔凝神聽了幾句,似是一莊仇殺案。
“聽說了嗎,城西那家連房子都被人掀了個底朝天,硬生生把所有人都殺絕了!”
“真是作孽啊,百年的靈參哪裡是我們這些莊稼漢能遭得住的?那都是神仙用的寶貝!”
“可不是嘛,家老頭在自家田裡挖到了百年靈參,當初藏在家中誰都不許碰,就連親兒子也不給,後來又是鬨分家又是分靈參的,弄到最後引來了匪徒,這才遭了殃……”
秦梔蹙了眉,眼神示意褚雲祁看顧好陳秀英一家,自己孤身下了馬車走入人群。
秦梔生的極美,此時薄紗覆麵隻留下一雙眼睛,卻依舊能隱約窺見那異於常人的美貌。
她輕聲問道:“方才我聽到二位聊起百年靈參,可否細說一二?”
沒有人會拒絕回答漂亮姑娘的問題,於是二人一人一句搶著答道:“那要從兩個月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