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我本欲將河山讓(2 / 2)

小時候自我意識萌生時,爭的是父母的關注,長大了爭的就是父母的財產,普通人家便罷了,可這是皇族。

如果說前一刻越星河還想緩和關係做個閒散皇姨,此刻的她則徹底想明白了,即便母皇隻是偏心沒有要她性命,即便越星燦隻是慣性爭寵,沒有想置自己於死地,她身邊那些人也絕不會留她的。

無他,皆因她是大皇女,她活著就是個隱患。次女有可能留下一條命,長女如若敗走麥城,是萬萬沒有活路的。

從越星燦身邊婢女提醒她不要先進殿,到現在幾位侍讀故意生事,都說明有時候情勢所逼,正主不想爭,底下的人身家都綁在了一處,這些人也會不斷挑唆兩個主子之間的關係,甚至於黃袍加身逼得越星燦去爭。

周令看了一眼越星河,怕她再說些惹惱女皇的話,即便氣得喘著粗氣,還是掀起袍角跪下來,準備領罰,因為以往太多的經驗,隻有儘快平息事端,他們朝陽殿的人才能少受一點罪。

越星河穩定了下心神,看了眼不想出頭的蕭慎之,轉頭對沙謹言道,“太不成體統了,沙侍讀來講講你們是如何生事的。一五一十說清楚,如有任何欺瞞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正在氣頭上忍不住的沙謹言,猛然聽到越星河的話,有那麼一瞬的驚訝,隨即體內天生的直言性子徹底攔不住,不管不顧跪下硬聲道,“當值的婢女大意潑了周侍讀一身湯水,蕭行之命周侍讀回去換衣,周侍讀不肯,說不能離大殿下左右,蕭行之就羞辱周侍讀不過是守皇陵的,守死人和守活人不同。周侍讀不肯離去,蕭行之出手推搡,範侍讀看不過想拉開兩人,挨了兩拳,臣也想拉開三人,也挨了兩拳。”

不得不說,禦史家的孩子就是好用,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嘴巴能懟死人,三兩句就把前因後果細節講得清清楚楚,越星河正想公道自在人心,自己勢弱見好就收日後徐徐圖之,越星燦說話了。“沙侍讀,果然跟令尊一個性子,嘴巴連珠炮似的。”

其實每次爭執,深究起來越星燦這一派都有很大責任。以往越星河情緒不穩定,總是隻顧發泄情緒有嘴說不清,幾位侍讀分量不夠說不上話,所以每每越星燦們總能全身而退,且討得大便宜。這次情況有點不對,越星燦隱隱覺得......

所以她想轉移話題,點出沙禦史這個惹惱了女皇的人,就沒時間細想沙謹言的話了。

越星河豈能看不明白,原主總是因為隻顧發泄情緒不會說話,屢屢吃大虧。可她是從基層廝殺上來的女強人越星河,這些彎彎繞繞豈能不懂。

“皇妹說的是,沙侍讀這個石頭真是又臭又硬,回頭我自會嚴加管教,本來是不夠侍讀資格的,”越星河看著女皇道,“但母皇說沙家剛正不阿話無虛言,乃良善之輩。”

越星河沒有半假話,沙家一門清貴從不說半句違心話,哪怕動了自己家族根基,也不會隱瞞。女皇雖不喜,但也知道他們家人的性子,當年為越星河選侍讀時,確實說了這個考慮。

女皇是明君,雖說有偏心,但格局還是在的。

感覺到越星河的變化,心下狐疑,女皇確實不太想判這個官司了,又有心護著越星燦,形容微微有些鬆,就聽得越星燦的葉侍讀說話了。“大殿下所言極是,沙侍讀實乃直臣之後,可周侍讀殿前失儀,卻也是不該了。”

這位葉侍讀是炙手可熱當朝世家大族的嫡子,最講究禮法。

以往每次交鋒都會吃大虧,周令不想越星河再被氣個好歹傷到自己,卻也收不住脾氣,就要反擊,“臣......”

“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