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霽沒想到重生後這麼快會見到巫寂,畢竟這裡是宮外,而巫寂常年居住在宮中的國師殿。
但想到兩人第一世的相識也是在宮外,對方化名成慚,因天性純善,微服出宮意欲了解宮外的事,機緣巧合下,數次幫了景長霽。
後兩人相處甚歡成了摯友,但那時景長霽一心撲在為兄報仇上,被太子漸漸利用後逐步心動,甚至為報仇不折手段。
巫寂是大衛朝當朝新任國師,他不願景長霽雙手沾滿鮮血,但景長霽被仇恨衝昏頭腦,直到後來兩人漸行漸遠。
景長霽最終助太子登基為帝,卻也落得兔死狗烹。
在獄中時他聽聞巫寂為他求情被新帝降罪牽扯,被關國師殿。
直到死後景長霽知曉書中故事,但書中卻也隻到景長霽死後就沒了下文,以至於景長霽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包括巫寂的結局以及此後種種。
但巫寂在景長霽死前對他所做的一切卻被景長霽銘記在心,他本想著他們兄弟二人得以解脫後再想辦法與巫寂認識。
誰知冥冥之中,他們這麼快竟是遇上了。
景長霽專注的目光讓巫寂一怔,隨即是溫和的點頭示意,卻並未打算深交。
景長霽回身讓到一旁,前後兩人很快經過他身前,後來跟上的年輕公子也看了景長霽一眼。
景長霽覺得他眼熟,卻沒想起這人身份。
等兩人經過後,景長霽到了一品齋外上馬車前,偏頭詢問跟著的兩個侍從:“那兩位公子後麵那位,你們可知身份?”
兩個侍從對視一眼,這事本不應多嘴,他們的任務是聽從景二公子吩咐,但不包括這些。
但吃人嘴短,加上他們也摸不準主子的心思,思量片許,開了口:“那位是二駙馬。”
景長霽這才記起,他兩年前是見過對方一麵的,當時是成賢二十一年,兄長是那一年的狀元郎,而二駙馬是那一屆的探花郎,因姿容出眾,很快被二公主看上,召為駙馬。
後來這位二駙馬就極少出現在人前,很是低調。
景長霽當時一心都在兄長身上,也隻是瞥了眼,幸虧他記性好,倒是有點眼熟。
倒是沒想到二駙馬與巫寂關係這般好。
二駙馬也在當日的名單上,但他與大駙馬的嫌疑不高,兩人平時與霍二沒接觸,出入範圍大多都在公主府,不過沒有確定前,即使嫌疑少,也不能下定論。
因公主府並不好進,所以景長霽將這大駙馬二駙馬是放在最後再行打探,但如今碰巧遇上了……於是景長霽腳下一轉,重新回了一品齋。
景長霽再次上樓後二樓人已不多,巫寂與二駙馬在角落的位置,正相談甚歡。
等景長霽上前見禮,二人愣了一下:“這位公子如何知曉我們身份的?”
景長霽沒摘下麵具,但也坦然了身份,聲音壓得低,隻能幾人聽到:“臣子是景安侯府景長霽,曾在祭祀大典上窺見過國師尊榮,而二駙馬則是兩年前與臣子兄長殿前欽點遊街時見過一次。”
兩人更是意外這位就是景長霽,與傳聞倒是不同,二駙馬更是溫聲問道:“景公子前來,可是有事?”
景長霽垂眼:“二駙馬兩日前也在狩獵場,所以我們兄弟二人的事想必二駙馬也有所耳聞。我想知道當時事發時二駙馬在何處?可有人能為二駙馬作證?”
二駙馬溫潤的麵容沉下來:“景公子這是懷疑我?”
景長霽沒被二駙馬嚇退:“是當日所有人都在我的懷疑範圍內,太子隻給我三日時間,事後若是無法洗脫嫌疑,我兄弟二人性命堪憂。還望二駙馬念在大哥曾與二駙馬過往交情上,告知一二,一旦排除二駙馬嫌疑,我好繼續去查旁人。”
二駙馬臉色並不好看,任誰被懷疑是殺人凶手心情都不會好,他剛要讓小二趕人,對麵巫寂開了口:“既然景公子找來這一趟,說了也免得後續麻煩。”
二駙馬給巫寂麵子,到底壓下不痛快:“你要問的是哪個時辰?”
景長霽:“霍二遇害前晚戌時過後。”景長霽那晚戌時和霍二打過照麵,甚至還懟了幾句,所以那時候霍二是活著的,之後就是翌日一早就被發現已死,但其餘關於霍二的他一無所知,隻能從這個大範圍排除。
二駙馬仔細想了想:“當晚狩獵結束後我與大駙馬在帳篷內飲酒彈琴,大駙馬能為我作證。直到事發時我們兩人都一直在帳中,近身伺候的侍從也能作證。景公子若是不信,儘管去一趟大駙馬府。”
說罷不願再理會景長霽,而是給對麵倒了一杯酒,自顧喝了起來。
景長霽知道再打探不出什麼,他也不可能去大駙馬府,否則當場能被大公主給扣下。
但巫寂能替他說話,景長霽感激,加上過往情分,他朝著巫寂笑笑頜首:“叨擾了。”
又朝二人躬身拜了拜,轉身打算退下,隻是走了兩步,隻聽身後巫寂二人也自顧又喝了起來,巫寂看二駙馬心緒不鬱,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時兄莫氣,我看那景公子並非懷疑你,而是救兄心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