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消息倒是有消息,不過麼,倒是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不知是不是這兩日景長霽時常去衛殷那邊的緣故,景長霽明顯感覺衛殷對他沒這麼防備,這都會開玩笑了。
加上上次衛殷救了他一命的事,景長霽對於這位睿王的人品很信得過。
景長霽聞言,也故意順著他說:“這樣啊,那臣子先聽聽壞消息好了。”
衛殷挑挑眉,也沒繼續打啞謎,慢悠悠開口道:“壞消息就是跟著許倚林那邊的人沒發現他有什麼動靜,倒是夏侯騫那邊,的確動了置你於死地的心思。”
景長霽饒是早就猜到了,真的聽到肯定的答案還是心裡一涼,他與許倚林夏侯騫無冤無仇,隻因為有可能知道他們的計劃,就要殺人滅口,這種人還不如衛殷這種擺在明麵上的狠戾。
尤其是許倚林這種表麵上瞧著溫潤而雅能臣賢良的模樣,誰知背地裡竟能為了一己之私不顧無辜之人的性命。
景長霽深吸一口氣:“那好消息呢?”
衛殷從開口說了這事視線就一直落在景長霽的臉上,發現他隻是最初聽到的時候臉色不鬱,竟是很快就恢複淡定,這幅沉穩的模樣跟他這年紀還真不相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人到中年曆儘千瘡百孔才能修煉出這種淡定勁兒。
衛殷倒是也沒懷疑,這位二公子從一開始出現在他眼前就從未看透過,甚至查也查不出什麼,想必心思可比他猜到的還要藏得深。
“好消息就是夏侯騫要置你於死地的方法本王的人已經打探清楚。”
“當真?”景長霽眼底有亮光閃過,這還真的是個好消息,畢竟就算夏侯騫再怎麼打算陷害他,隻要他能提前知曉他們的打算,巧利用一下,說不定還能直接抓到這二人的馬腳,將他們的目的公之於眾。
他如今就算知道這二人勾結,因為沒有證據他也不敢說出來,否則反而會被夏侯騫汙蔑挑起兩國爭戰。
到時候不僅達不到懲治二人的目的,還會將他置身萬劫不複之地。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買賣他肯定不會做。
此刻聽到衛殷說出他已經知道夏侯騫的目的,迫不及待問出口:“他們打算怎麼陷害臣子?”
衛殷望著景長霽難得直勾勾瞧著他的雙眼,黑漆漆的鳳眸幾乎能清楚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眸底清澈見底,與他平時表現出的老成截然相反,這種極致的矛盾再襯著景長霽這張昳麗的姿容。
一時間竟是美得讓人炫目,一種介於青年與少年的青澀,讓衛殷一時間心頭有些發癢,手指頭輕輕點著矮幾,瞳仁深深。
景長霽一直瞧著衛殷,所以第一時間發現衛殷發沉的目光,他倒是沒往自己身上想,還以為是這次陷害的事比較難辦,正要想著要不要多給些補償的時候,衛殷開了口。
不僅沒提及另外的好處,反倒是事無巨細將夏侯騫的目的說了出來。
和景長霽先前猜的差不多,夏侯騫的確是打算趁著祭祖的時候對景長霽下手。
但他們不單單隻是打算對景長霽下手,還打算一箭雙雕。
祭祖的時候除了皇家人外其餘人都不能踏進祖廟,所以都是等候在殿外的。
所以夏侯騫的確是打算在景長霽與衛殷分開的這段時間對景長霽下手,這也是唯一景長霽身邊沒有這麼多庇護容易下手的機會。
夏侯騫這些年在衛朝也不是白待的,加上他時常進宮,所以明裡暗裡培養了不少心腹不說,甚至仗著自己的身份以及容貌勾搭了幾個宮婢為他所用。
尤其是其中還有一位正是皇後宮中的宮女之首之一的李姑姑,這位李姑姑被夏侯騫甜言蜜語給完全收買住,對夏侯騫也是死心塌地。
夏侯騫這次為了除掉景長霽還真的是打算大出血,決定利用這位李姑姑對夏侯騫的心意騙她假意合作陷害景長霽與皇後宮中的宮婢有染。
實際上夏侯騫真正的目的是打算到時候等李姑姑將景長霽以皇後的名義引到外殿後,以李姑姑發現景長霽與宮婢有染後被景長霽殺害來達到徹底陷害的目的。
不僅達到陷害景長霽的目的,還能順便解決掉李姑姑這個早就被利用個差不多的累贅。夏侯騫沒打算真的娶這位李姑姑,如今李姑姑知曉他的秘密太多,自然不能多留。
所以這件事在李姑姑看來隻是幫心上人陷害景家二公子,在夏侯騫看來,不僅能除掉景長霽,順便還能一箭雙雕將李姑姑給滅口。
景長霽臉色不好看:“他還真的是夠心狠的。”
他臉色不太好,聽完夏侯騫的目的,他忍不住想到第一世的太子,和這位北冥質子還真的是一丘之貉,當初也不是利用景長霽,等利用的差不多的時候將景長霽給滅口,美其名是自己成了他們的絆腳石。
可從始至終他壓根不知道,反而是兩人合夥將他利用個乾淨。
衛殷看他神色不鬱,難得耐下心思安撫道:“不過是小事,你如今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景長霽咬牙:“為什麼不發生?既然夏侯騫這麼費儘心機想要陷害臣子,那就如了他的願。”
衛殷挑眉,顯然不覺得景長霽這話是真的往套裡鑽,顯然是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他也不介意攪合這場祭祖:“說說看你的打算。”
景長霽道:“夏侯騫想同時出掉那位李姑姑,看來她知道的事情不少,如果能將她拉攏過來揭穿夏侯騫,到時候夏侯騫想躲過去可沒這麼容易。”
衛殷手指輕輕點著矮幾:“思路是沒問題,但你可不要低估那位質子的魅力,到時候就算真的抓到了,那位李姑姑怕是寧死也不會背叛夏侯騫。”
如果陷害不能完成,那說明夏侯騫與李姑姑並未撕破臉,對於李姑姑而言,夏侯騫依然是她的心上人,對她癡心一片,到時候怕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背叛夏侯騫。
景長霽眸色深深,周身籠罩著一層寒意:“王爺說的不錯,可誰說抓她?要是依然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李姑姑能在皇後宮中成為宮婢之首也是有本事的,想要殺她還能不引起她任何後招,隻能是夏侯騫親自動手。如果夏侯騫親手「殺」了她,那麼到時候這位李姑姑還會對夏侯騫依然癡心不悔嗎?”怕隻會因愛生恨吧?
衛殷一愣:“你是要讓李姑姑親眼看著夏侯騫殺她,讓他們內訌?”
“有何不可?隻要不是鶴頂紅下毒一擊致命,既然要陷害臣子,到時候肯定臣子也在場,那就能讓這位李姑姑活下來。”至於李姑姑被「殺」一次,他也沒有任何同情。
畢竟對方明知道夏侯騫要陷害他這個無辜之人也願意害他,對於一個要害死他的人,他可沒這麼好心情以德報怨。
至於讓她活下來後到時候結局如何,那就讓她與夏侯騫狗咬狗好了。
衛殷原本以為景長霽會心軟不願意讓這位李姑姑冒險,倒是沒想到和他最初的想法倒是一致,以怨報怨。
衛殷眼神愈發帶了些彆的,隻是很快轉瞬即逝:“你還真沒猜錯,鶴頂紅這種毒不好得,到時候查起來反而麻煩,夏侯騫自然不會用毒,用匕首到時候畫麵才更血腥才會造成更大的刺激讓你受千夫所指。”
景長霽鬆口氣,他這邊想要以暴製暴,衛殷更加沒有問題,一拍即合開始安排起來。
等一行人到皇陵時天色已經不早,祭祖是在明天,所以他們要在皇陵旁的宮殿歇上一天兩夜,等明天祭祀結束再過一夜,後天啟程回宮。
而夏侯騫算計陷害景長霽的時間就是明天成賢帝帶人進入皇陵祭祖的這段時間。
因為皇帝出行,以及太子皇子以及皇親國戚等,所以守衛森嚴,衛殷身邊的護衛也儘數大半都跟在他身邊,到時候景長霽身邊的防衛也是最鬆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景長霽先前答應了衛殷在雲禪寺以及祭祖的時候會過去伺候衛殷穿衣,他這次到了行宮依然是住在衛殷隔壁,這一晚他睡得還算不錯,隻是想著明天要做的事,還是有些緊張。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了,洗漱好先去了隔壁的寢殿,等了一會兒聽到動靜,景長霽跟著管家抬步走了進去。
隻是等他們進去內殿,後麵跟著一排的小太監,手裡托盤上是親王正裝。
景長霽站在一旁,他第一世是見過祭祖的,所以也見過親王的服侍。
畢竟後來藩王回京的時候他也是見過,但還是頭一次見到衛殷穿親王服。
衛殷的親王服顯然與旁人不同,是蟒袍,墨色的蟒袍以及玉冠束發的流蘇,將衛殷整個人襯得眉眼愈發冷峻威嚴,讓人隻是瞧一眼就望而生畏。
景長霽一時間竟是有些看怔,望著微仰著下頜麵無表情的尾音,隨著冠冕垂下的珠簾遮住稍許的冷厲。
但也讓他整個人瞧著愈發貴氣迫人,等發現自己看的太久忍不住低頭時,也錯過衛殷剛好斂目看過來的視線。
衛殷有些不滿景長霽又在發呆,難道是沒睡好?
想到今日要演的戲,沒睡好倒是也合情合理,揮揮手讓人退下,隻留下腰帶。
結果等人都退下了景長霽還沒發現,直到聽到一聲輕咳聲,景長霽才赫然回神,抬眼一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