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黑袍男子詭譎怪異的聲音如同魔音入耳讓在場的所有人愣在那裡:父債子償?什麼意思?
難道這人要來殺太子竟是因為成賢帝?
“你到底是什麼人?孤與爾等無冤無仇,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太子還在意圖為自己爭取機會,父皇這般仁慈,怎麼可能得罪這種人?
黑袍男子低低笑了起來,但因為用的是腹語,聲音聽起來怪異得很,在這樣的黑夜裡愈發滲人。
黑袍男子沒和太子再多說,站在那裡,抬起手臂輕輕一揮,頓時除了先前遇襲的一批黑衣人圍聚過來之外,不少與他穿著同樣黑袍的手下同樣無聲無息出現在上空的樹枝上。
除了臉上的麵具竟是一模一樣,而顯然第二批的刺客更加厲害。
武老將軍臉色大變,剛剛那批黑衣人已經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本來想著睿王肯定留了人護著景大人,加上睿王的這些暗衛,肯定能抵擋住。
誰知……對方從一開始就沒讓所有人一起上,這種舉動,更像是戲弄。
掌控著他們的生死,等玩夠了再殺死。
果然隨著第二批黑袍人加入戰局,武老將軍帶著人開始覺得吃力,但太子是儲君,萬萬不能讓太子出事。
武老將軍到底也不是沒留後手,猛地將手上的大刀刀柄往地上一豎:“擺陣!”
他話音一落,護著太子等人最裡麵的一層將士,突然變換位置,以太子為中心擺成一種特有的形狀,像是一個三角頂,將太子圍在最裡麵。
而隨著武老將軍攥著大刀踩著這些將士的膝蓋往上,最後落在最上層,刀鋒一橫:“爾等宵小之輩,老夫在此,有種就破了當年老睿王的歸一陣法。”
黑袍男子原本站在樹枝上瞧著這一幕淡定從容,等窺見這陣發顯然也很意外。
歸一陣法,九九八十一人,銅牆鐵壁,無人可破。
至少目前除了老睿王外,還真的沒人能窺探到玄機。
黑袍男子沉沉盯著最上麵的武老將軍:“沒想到老睿王竟然將這個陣法交給了你。”沒等武老將軍再開口,他嘲諷一笑,“那你知道老睿王正是被成賢帝所害嗎?你用他教你的陣法保護害死他的人的兒子?”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話齊齊臉色大變,但大部分顯然不信。
武老將軍也是如此:“你休要胡說動搖軍心,老睿王可是皇上的親皇叔,對睿王也是多加愛護,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親皇叔?哈哈哈這大概是本座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他連自己的皇兄都敢殺,不過是一個皇叔,如何不敢?”隨著黑袍男子撂下一個又一個重磅炸彈,連武老將軍捏著大刀的手都攥緊了。
太子更是呼吸急促:“你不要汙蔑父皇!你到底是何人?詆毀九五之尊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黑袍男子:“本座連太子都敢殺,你覺得會在意這個?”
說罷,親自一掠而下,帶人開始攻破這陣法。
但顯然這是武老將軍最後的底牌,竟是當真與黑袍男子的手下這些人打成一個平手。
黑袍男子看出短時間內怕是沒辦法逮到太子,突然一個旋身,竟是直接朝著景長霽這邊飛掠而來。
景長霽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朝自己這邊來,神色微變,攥緊了手裡的迷藥。
衛一帶著暗衛看到這一幕,頓時繃緊神經:“保護景大人!”
話落的同時刀劍碰撞聲在夜色裡響起,血腥味立刻彌漫開。
“聽說這位景大人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太子,你這是要親眼瞧著自己的恩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嗎?堂堂儲君,原來也不過是個怕死之輩?”黑袍男子一邊慢悠悠與衛一等人周旋,一邊嘲諷開口。
太子臉色大變,可想到黑袍男子的話,隔著人牆的縫隙看著景長霽的方向,心臟驟然一緊,可想著小皇叔留了人,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被抓到的。
他不想死……
武老將軍也沒想到這人這麼卑鄙,他站在那裡攥著大刀,卻沒敢動。
一個是太子,未來的儲君;一個卻是……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景長霽沒想到第一世的時候自己是被太子當成靶子,最後被抓。
這一世竟然也是因為太子……
景長霽望著拚命將他護著的暗衛,果然要遠離太子,否則會變得不幸。
衛一等人以死相護,很快黑袍男子變得不耐煩,手腕一抖,頓時纏繞在手腕上的軟劍出鞘,劍鋒一晃,直逼衛一命門。
暗衛立刻上前相護,卻還是被劍鋒掃過,頓時血腥味彌漫開,倒了一片。
剩餘人迅速後掠,衛一的聲音傳來:“一半人留下,另外一半人送景大人離開!”
幾乎是衛一的話剛落,剩餘的暗衛立刻分成兩撥,可就在這時,景長霽不知何時從馬車裡跳了下來,他手裡拿著之前衛殷給他親自掛上的銅牌:“這是你們主子給的令牌,說是你們都要聽我的。那麼現在都聽我吩咐!”
衛一等人一愣,尤其是衛一,他看著朝著這邊毅然決然走過來的景長霽,有種不祥的預感:“景大人!”
景長霽卻沒看他們,也不敢看:“你們退下!”
“景大人!屬下不能……”衛一不敢想如果在自己手裡讓景大人沒了命,王爺他……
“這是命令!”景長霽知道即使拿著銅牌,這些人也不可能看著他被抓,突然朝最近的暗衛一抓。
暗衛壓根不敢對他動手,被景長霽奪了手裡的劍,直接橫在脖子上:“我是大夫,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這麼多人因為我送命。如果一條命能換你們活著,我就不虧。更何況,他不會殺我,他今晚上肯定無法破了陣法,殺不了太子,太子也不可能會為了我區區一個醫士葬送自己的性命,但我還有用,他們就還會留著我。”
景長霽這話不假,他也不能真的看著衛殷的這些人死在眼前。
更何況,他也真的不會死,第一世的時候他就被抓了,那時候這人也沒殺他,反而還被自己逮到機會跑了。
既然他死不了,何必將讓這些人白白犧牲。
在場所有人都因為景長霽的話一愣,顯然沒想到景長霽竟然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讓這些死士拚死相救。
景長霽抬起頭看向黑袍男子,順便坑了太子一把:“太子膽子這麼小,你怎麼會覺得太子會為了我被你抓?還不如抓了我當人質,我家王爺肯定更在意我,到時候讓我家王爺拿太子交換我,不更好?”
眾人本來上一刻還正心情複雜,這會兒聽到這話,心頭萬馬奔騰:所以這是直接承認跟王爺有一腿了?
黑袍男子深深看他一眼:“行,你過來,本座倒是也好奇,睿王為了你會不會將他的太子賢侄給帶來!”
景長霽鬆口氣,朝前走,對衛一他們說:“你們就算全部拚死應該也打不過他,不如趕緊去給王爺報信。”
衛一等人還是不敢拿景長霽冒險,萬一這人出爾反爾:“景大人……”
景長霽把劍往脖子上壓了壓,有血珠子頓時冒出來:“這是命令!你們想違命不成?左右我不想當罪人害死這麼多人,你們要真的敢,我就死在你們前頭。”
衛一等人看景長霽不是說假的,不敢再開口,其餘暗衛看向衛一,最後衛一咬著牙,隻能退後,眼睜睜看著景長霽就這麼朝黑袍男子走過去。
幾乎是景長霽剛走出衛一等人保護圈,就被黑袍男子無聲無息出現在身後遏製住脖子,攬著腰帶到最初的樹枝上,笑聲詭譎而又陰森:“太子,你所謂的恩人對你來說……也不過如此。”
黑袍男子看著躲在陣法裡紋絲不動的太子,知道這次無法殺了太子,乾脆真的覺得景長霽的提議不錯。
黑袍一裹,直接要將景長霽給打包帶走,隻是他剛揚起手臂,突然感覺眼前被白色的粉末一撒。
景長霽出其不意將迷藥給撒了過去,隻是下一刻,隻聽近在耳邊的咬牙切齒:“景大人,你可知本座百毒不侵?”
景長霽昏迷前隻有一個念頭:“……”白瞎他的迷藥了。
最後結果竟然跟第一世一模一樣。
景長霽再醒來時被綁在一棵樹上,他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多久,天色此刻正處在半昏半明間,從他這個角度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到此刻怕天邊正處於暮色四合。
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嗎?
這比第一世的時候他醒來的要早上一些,第一世的時候他醒來時天色是完全黑的,他還以為自己還處在被綁的當天夜裡。
景長霽先前從暗衛手裡奪過劍的時候,知道自己怕是還要被綁一次。
所以提前兌換了解毒丹和能讓神智保持清醒的藥丸,看來是藥發揮了作用,他提前醒了。
大概是覺得他這會兒應該還在昏迷中,所以前方的人倒是也沒藏著掖著。
遠遠有火堆升起,食物的香氣彌漫開,離得遠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加上景長霽被綁在樹上也不敢抬頭怕被發現。
他隻能就保持著原本的動作等著,第一世的時候當時他因為中了迷藥昏昏沉沉的不知那時候是什麼時辰,甚至被喂藥的時候意識也不太清楚。
最後迷糊間被強行喂了藥,不知道是不是被喂了藥所以防備少了,景長霽也意外自己那時候竟然真的從這些人手裡跑了。
他隻隱約記得是五毒派的人,但很顯然那個黑袍人絕對不是五毒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