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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臣這突兀的話一出,整個大殿驀地一靜,所有人都愣在那裡,甚至本來奏樂的樂師與舞姬也待在那裡,顯然被這話嚇得不輕。
太子那是誰?那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結果這個老臣是不要命了嗎?竟然在大喜的日子裡,說出這麼一番話?事關太子的身世?太子能有什麼身世?還值得當眾這麼大張旗鼓說出來,難道還要說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不成?
誰知接下來大臣猛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重重一下下敲在眾人耳中,因為太過震驚,所有人都忘記了反應。
大臣不敢錯過這個機會,直接開門見山:“皇上,太子並非您的骨血!”
“大膽!”霍相爺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臉色發沉,原本儒雅的麵容此刻黑沉一片,死死盯著那個大臣,像是下一刻就要將其碎屍萬段。
這時候終於百官回過神,不敢吭聲,卻忍不住四處與相熟的同僚打著眉眼官司:這、這是怎麼回事?翰林院這位解掌院是老眼昏花還是覺得自己這是活得太長了?
景長霽最初聽到解掌院這話也是一愣,顯然心裡一驚,他一開始以為這解掌院是衛殷的人。但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先前在宮中遇到時衛殷顯然並沒有任何異樣,更何況,對方隻是想替老睿王報仇,不輕易牽扯無辜之人。
他裝作環顧眾人時不經意看了眼太子以及衛殷等人的反應,衛殷皺著眉,麵上雖然看不出太大的情緒,但他了解對方,這神情顯然已是因為超出預期而在不高興。
如果不是衛殷做的這件事,那是誰?是誰想將宮中這一灘渾水都攪渾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方是怎麼知道太子身世的?
成賢帝一開始壓根沒反應過來解老說了什麼,等回過神怒極反笑:“解卿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下方的眾人聽到成賢帝這語氣,皮一緊,皇上這是雷霆之怒的前兆,都忍不住偷偷去瞥解掌院,讓他趕緊道歉退回去,畢竟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說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這豈不是在說皇後跟彆人有一腿?
結果,解掌院顯然沒打算就這麼算了,這時候挺直背脊,正直的麵容上帶著死諫的決心:“皇上,老臣並沒有懷疑皇後的意思,而是太子……並非您與皇後娘娘的骨肉,而是被人有意給換了,而換了的緣由,而是想扶彆的皇子上位!”
這話越說越離譜,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甚至不用抬頭,就能猜到皇上這時候怕是臉都綠了。
霍相爺臉色難看之極,但攏在袖子下的手卻忍不住顫了一下,他想著不可能,這麼多年都未曾有人知曉過往的秘密,怎麼突然間就有人知道?
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有證據。
太子從頭至尾一直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但他的肩頭如果細看之下能發現在細微的顫抖。
饒是太子早先做了那個決定,真的臨到頭這麼快被人揭露出來,他還是在恐慌,甚至腦子裡都是空的,無法思考。
他最怕的這一天,竟然這麼快來臨了,甚至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大太監偷看成賢帝的臉色:“皇上,可要將解老給……”拉下去?
成賢帝大概太過憤怒,卻很清楚,如果這事不說清楚,那麼過了今晚太子必然會遭人非議。不僅是太子,連他這皇帝說不定頭上的顏色也要變了,成賢帝壓根不信太子不是自己的骨血,隻覺得解老老糊塗了。
成賢帝一擺手:“解卿家倒是說說看,你有何證據證明太子並非朕的骨肉?”
解掌院顯然有備而來,從懷裡摸出一疊書信,打開第一封,裡麵是一張畫像,離得遠看不清楚到底是誰。
但隨著解掌院拿起來,麵朝眾人環顧一圈,等瞧見上頭女子的模樣,所有人都震驚了。
解掌院很快將此女子的身份說了一遍,尤其是將女子也就是黎彤婉與成賢二年臘月死去的前皇子少傅濮允玉的過往說了一遍。
百官對黎彤婉這個名字陌生,但對前太醫院黎院使以及濮允玉卻是知道。
畢竟兩人名聲在外,即使過去這麼多年,依然還記得當年的風采。
加上如今這畫像上的女子身懷六甲不說,這模樣……與太子著實像得離譜。
有膽子的忍不住去看太子的模樣,他們偷偷想著成賢帝的模樣,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以前不覺得。
如今再看太子,不知先入為主還是如何,竟是覺得太子與成賢帝真的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們不看偷看成賢帝,所以都齊齊往太子身上看,這一看,忍不住也將太子前方坐著的一身雪色國師袍的國師一並看入眼中。
太子這也太不像成賢帝了,甚至還不如國師像成賢帝。
如果這兩人不說身份,反倒是國師更像皇上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