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乎是景長霽開口的同時,原本坐在窗欞前漫不經心的衛殷猛地站起身。
但因為有樓梯擋著他從一開始就沒看清到景長霽的身形,可這聲音……
原本已經加入戰局的幾個暗衛也是一愣,甚至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他們怎麼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曹運寶氣急敗壞,不肯承認竟然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原來不僅會女扮男裝還會扮作男子的聲音?小爺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說罷就大步踩著樓梯上前要去掀開景長霽麵上擋著的帷帽。
小廝等人立刻上前阻攔,曹運寶吼出聲:“給小爺攔下!”
六個護衛也絲毫不讓,小廝心急,隻是曹運寶這邊剛上了一級階梯,突然有一道身影迅速從上方不知什麼地方掠下來,直接一腳把曹運寶踹了下去,直接踹出去好幾米,重重摔在地上歪頭吐出一大口血。
曹運寶被踹蒙了,等半直起身,一抹嘴,看到一手的血,嚇得渾身都在抖,殺豬般哭嚎起來:“血,我吐血了……我要死了!給我殺了他們!他們敢謀害小爺,是大罪!貴妃娘娘饒不了你們!”
一群人立刻蜂擁上前,衛殷卻是冷著臉一腳一個,動作乾脆利落,踹飛最後還都重重砸在曹運寶身上,砸的他哎呦哎呦叫喚著,最後生生被砸暈了過去。
四周亂糟糟的一團,景長霽卻隔著帷幔傻了眼,後來的男子背對著他看不清麵容,但那背影那動作……怎麼這麼像衛殷?
可怎麼可能?衛殷此刻不應該……在邊關?
是錯覺吧……可隨著一群想要上來台階的人被踹飛出去,衛殷猛地一個轉身,等乍然看到那一臉的胡子景長霽剛鬆口氣,可等對上那雙熠熠生輝此刻卻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眸子,景長霽莫名打了個寒顫:真的是衛殷……
那雙眼就算做過再多的偽裝他也認得,可、可衛殷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他低頭快速看了眼正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無辜瞅著他的崽子。
因為有黑色的帷帽擋著,崽子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還以為好玩,正自己啃著自己的小手。
看到景長霽低頭看他,還咧嘴樂著要去夠他,露出幾顆小米牙。
衛殷卻像是隔著帷帽將他看穿般,突然上前直接將人一攬,直接連人帶崽飛掠出去,這次不僅暗衛連兩個小廝也變了臉色:“旭公子!”
暗衛一看:臥槽好家夥!王爺這是打算直接把人綁了讓那個成小將軍自己過來說自己是不是國師?
但怎麼看都不像是王爺平時的作風啊?
在想著剛剛王爺的反應以及那有點熟悉的聲音,後知後覺意識到:那聲音……怎麼覺得像景大人的?
再看著已經沒了影的兩人,終於明白:特麼那不是像景大人那就是景大人吧?
暗衛飛身擋在兩個小廝麵前:“還是先處理這裡的事,我家主子隻是找你們公子說說話,再說了,我家主子跟你們公子是熟人,否則公子也不會就這麼跟著我家主子走了是不是?”
小廝卻不管這些,他們的任務就是看著旭公子,如今連人帶崽都丟了,他們上哪兒給主子交代?
“你們不許跑!敢傷了寶少爺,休想跑!”曹運寶已經暈了,手下也都爬不起來,卻還說著威脅人的話。
暗衛直接扔了銀子到掌櫃躲著的櫃台上,隨後閃身就跑,兩個小廝緊追其後,護衛也連忙去追。
隻是因為被耽擱了一會兒,門前的馬車早就沒了影子。
景長霽被衛殷帶上馬車後,之間帷幕一落,馬車就被衛殷趕走了。
四周一開始還是喧鬨的,最後開始靜了下來,景長霽猜測是去了偏僻的巷子或者已經出了城,他此刻抱著正樂此不疲啃著自己小手的小崽子心情複雜。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景長霽坐在那裡心煩意亂沒吭聲,外頭也沒動靜,可隨著車簾陡然被掀開,光透進來,景長霽反射性抬眼,就對上衛殷沉沉的眸子,正直勾勾盯著他,仿佛眨眼自己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衛殷看他坐在那裡沒說話,頭上還戴著那鬼帷帽,可光是憑什麼他就能確定是他,想到自己此刻這模樣,把臉上的偽裝一扯,露出原先俊美的臉,他找到景二之前想過無數次可能性,見到肯定要凶一頓,至少讓他長長記性,騙他就算了,還一騙再騙!
這事肯定要給他一個交代……
他想過很多很多,但此刻所有複雜的情緒都消失殆儘,他隻是緩緩放下手,輕聲道:“是我。”
景長霽吞了一下口水:他知道……
腦海裡卻在糾結,他這麼冷靜,是沒注意到他懷裡抱著的崽子嗎?是注意到了還是沒懷疑?
他甚至想著一一這時候一定不要發出動靜,他怕自己不能死的更慘,甚至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可偏偏景長霽太緊張,情緒起伏太大,手臂也因為不安繃得僵硬,這些不正常終於讓崽子察覺到不太對,他原本咧著嘴傻樂玩著自己的小手。
但小手揮舞著想引起景長霽的注意,但發現都沒理他,忍不住手腳並用揮舞一下:“咿咿……”
隨即動著小手小腳四肢並用揮動著就要坐起身,卻沒起來,自己咯咯咯笑了起來,小手一揮,還順便剛好打到帷帽,扯開了一部分,也終於讓衛殷後知後覺注意到景長霽懷裡抱著的小東西。
衛殷終於舍得將注意力分一些,勉強瞥了眼,可這一眼剛好對上小家夥也好奇看過來的黑溜溜大眼:“咿呀?”
衛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