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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長霽到了膳桌前卻沒動,站到一旁等衛殷先坐,畢竟他和崽子隻是客人,哪裡有先主人落座的道理。
衛殷不動聲色將自己的頭發從小崽子手裡解救出來,淡定在對麵落座,看著景長霽抱著小孩坐下,才開口道:“不知道他能吃什麼,讓人給煮了羊奶,先湊合著喝一些,新宅子已經讓人請了奶娘。”
景長霽聽到這話一愣,一一實際上已經十個月,但對外說的隻有半年,因為怕暴露,他在巫寂私宅的時候後來已經沒有請奶娘了。
外人分不清小孩子的年紀,半歲瞧著跟十來個月差不多,畢竟隻差了三四個月,但如果是經驗老道的奶娘,萬一看出區彆……
景長霽還是開了口:“奶娘還是不用了,平時都是我自己照看的。一一也不太喜歡接觸陌生人,會……怕。”說完最後一個字,他忍不住偷瞄一眼對麵的衛殷,剛好看到衛殷正一臉詭異瞧著他懷中。
景長霽低頭,正瞧著小崽子窩在他懷裡也不認生,正拿小手去夠自己穿著虎頭鞋的小腳丫,咧著嘴,大概是有剛剛玩頭發的「情義」在,他相當自來熟的對著衛殷傻樂,還吐出一個口水泡泡。
隨著「啪嗒」一聲口水泡泡破了,衛殷終於艱難收回目光,睨了景長霽一眼:這就是你說的怕生?
景長霽也無奈,他發現小崽子格外自來熟,但性子極好,平時不哭不鬨,乖得不行,也不知道像誰。
景長霽低咳一聲:“一一平時也是喝羊奶多一些,這些足夠了,不用專門請奶娘,更何況,也容易暴露。”
畢竟專門去請奶娘,隻要巫寂那邊一打探,很容易就會順著線索找過來。
景長霽本來就因為巫寂是黑袍人的事不再信任他的,他這次去茶樓也是打算跑之前探聽一下消息,剛好誤打誤撞遇到衛殷,反而省了他的麻煩。
在巫寂與衛殷來選,他肯定更相信衛殷。
衛殷看景長霽已經開始熟練拿起一直溫著的羊奶開始喂給小崽子喝,想了想嗯了聲。
小一一終於不再去看衛殷,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羊奶上。
羊奶已經放了一段時間,溫度剛剛好,噸噸噸喝起來,一張小臉幾乎要埋在碗裡,要不是景長霽扶的穩穩的,另一隻手還攔著他胡亂扒拉的小手,估摸著這時候就是一身了。
好在小家夥貪吃,每次喝都是一滴不剩,也乖巧,就是悶頭苦吃,直吃得肚子飽飽的,打了個飽嗝才嘿嘿嘿露出幾顆小米牙,高興的直拍小肚子。
景長霽放下碗,摸了摸肚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拿帕子給他擦擦嘴,忍不住無奈道:“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像誰。”
等說完卻是一愣,因為太專注以至於忘了旁邊還有人,他朝衛殷那邊去看,發現衛殷並沒有用膳,一直瞧著這個方向,似乎在出神。
景長霽看過來時他已經收起表情:“這樣就飽了?還有不少。”
景長霽搖頭:“已經好了,晚些時候再喝,少食多喂。”
衛殷不懂這些,心情愈發複雜,最終嗯了聲,沒再說話,兩人開始用膳。
暗衛準備的膳食不少,等從膳盒拿出來擺了一桌,也不知道怎麼保溫的,拿出來還帶著熱氣,香味頓時讓本來喝飽就自己在那玩的小崽子嗖的一下抬起頭。
聞著香味就四處亂看,最後直勾勾黑溜溜的大眼就落在前頭桌子上,舍不得移開目光了。
景長霽知道他喝飽了也不鬨,就一手抱著一手開始用膳。
暗衛不敢過來,所以吃食都是衛殷拿出來擺好的,幾乎都在他手一抬就能碰到的地方。
衛殷昨夜喝了不少酒,這時候也餓了,開始吃,隻是他剛吃了沒幾口,總感覺一道格外有存在感的視線落在身上。
他循著目光看去,就對上小崽子黑葡萄似的大眼,正眼巴巴瞅著他,微張著嘴,露出白生生的小米牙,有亮晶晶的口水似乎出現在嘴角。
衛殷挑眉,甚至清晰看到小家夥吞了下口水,發現衛殷看過來,更是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比他見到的任何一次都熱情,還揮舞著小手:“咿呀!”
景長霽終於意識到不對,低頭一看,再去看衛殷的表情,低咳一聲,趕緊給拿帕子擦了擦,想了想,乾脆將崽子轉過來抱著麵朝胸膛。
結果小崽子本來吃不到還能看看,結果這下子吃不到也看不到,忍不住咿呀咿呀亂折騰起來。
景長霽還是頭一次遇到小崽子這麼不老實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哄著,隻是小崽子這次格外的固執,小手小腳撲騰著,委屈的眼圈紅通通的:“咿呀咿呀!”
景長霽也心疼了,剛想要不就等衛殷先吃完,他先帶著出去,要不然崽子饞成這樣……以前他吃東西的時候也沒見小崽子這麼饞啊?
不過他先前在巫寂私宅的時候,先前因為他生孩子口味都是清淡為主,後來習慣後倒是沒想起來改過來。
如今乍然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又味道格外霸道,這麼香的食物還是小崽子頭一次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