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年的事,極少的人知道真相,除了成昭先帝與成靈鳳,隻有當時成昭先帝的心腹曹晟曹將軍知道。
成靈鳳在他長大後告訴他的所謂的真相是,當年她尋到汴京,恰逢成昭先帝駕崩,她因為聽到這個消息太過悲痛。
所以早產生下了他,後來是曹晟曹將軍護送她離開了汴京,隻可惜也因為這樣曹晟曹將軍為了救她犧牲了,但她也能借此帶著他逃離了汴京。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後來找到曹晟曹將軍的遺孀曹李氏,以及曹將軍的遺腹子曹運寶後為了報答當年曹將軍的恩情,這些年,他一而再再而三忍受曹運寶的各種無理要求。
可結果呢……他壓根不是成昭先帝的骨肉,那麼當年也並未受到曹將軍舍命相救,那他與曹運寶母子又有什麼關係?
他這些年忍受曹運寶又算怎麼回事?
成靈鳳顯然撒了謊,她說當年早產生下他就立刻帶著他離開了汴京,可如果他才是衛朝真正的太子,按照歲數,他今年才二十一。
而不是……二十四。
差了三年的時間,成靈鳳又怎麼逃離汴京三年後再回來帶走他?
加上成靈鳳能這麼輕而易舉拿到「死胎」用秘術將他救活,除非……從成昭先帝駕崩到他出世,這三年來,成靈鳳壓根沒離開汴京,她一直都在,改名換姓潛藏在汴京某處,在等一個報仇的機會,恰好發生霍皇後誕下死胎,她才能尋到這麼一個機會,並順利帶走他。
他不是成靈鳳的孩子,那她當年真正生下的孩子又在哪兒?
巫寂讓自己冷靜下來從頭到尾去想,最後他突然望著心腹,心臟以為那個想法劇烈跳動起來:“睿王……今年多大了?”
這世上知道成靈鳳與成昭先帝的人那麼少,除了成靈鳳自己,以及已故的成昭先帝,那就隻有曹晟。
曹晟應該是真的救了成靈鳳的,否則她不會這些年對曹晟的妻兒這麼好,但成靈鳳又撒了謊,曹晟當年並不是救了她而死的……
除非、除非……
心底的那個念頭呼之欲出,而這時心腹也開了口:“睿王是老睿王的老來子,生於成賢元年,今年……應該有二十四歲。”
巫寂聽著成賢元年這四個字,忍不住無聲笑了起來,那就是成昭先帝駕崩那一年,怎麼……就這麼巧?
除非成靈鳳當年是將孩子托付給了曹晟,而曹晟出事前……又將孩子交給了老睿王,並告知了孩子的身世。
除了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什麼睿王會知道成靈鳳與成昭先帝的事。
曹晟告訴了老睿王,而老睿王又告訴了睿王。
如果睿王不是當年那個孩子,曹晟絕不會無緣無故告訴老睿王成靈鳳的事,除非是臨死前托孤不得不坦白……
景長霽接下來兩天在宅子裡過得倒是清淨,衛殷卻是忙了起來,早出晚歸,但這次無論何時出門,都會留下至少一半的人守在宅子裡。
景長霽知道他是不放心,有先前那幾次,怕是自己說得再好衛殷也不會信,乾脆也就沒再說什麼。
衛殷這天回來的又遲了,他回來的時候景長霽已經先將小崽子哄睡好打算睡了,隱約聽到外麵有動靜,猜測是衛殷回了,乾脆起身披了外袍打開了門。
果然看到暗衛扶著衛殷,隱約能嗅到不太濃烈的酒味。
景長霽皺眉:“怎麼喝酒了?”他不是出去打探消息嗎?
暗衛一看到景長霽,鬆口氣:“這個……屬下今日沒跟出去,還不清楚什麼情況,但王爺似乎……是醉了,還醉得不輕。”
衛殷這時候已經搖搖晃晃站好,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先去睡吧,我一個人……能行。”
景長霽皺眉,想了想,先把門關好,還是上前扶住他:“我送你進去,勞煩給煮碗醒酒湯。”
暗衛哪裡還敢待在這裡趕緊應了聲就跑了,生怕景大人等下後悔、自己壞了王爺的好事。
景長霽倒是也不擔心,這裡四周都是暗衛,加上衛殷就住在他廂房隔壁。
所以短時間離開一會兒也沒事,他撐著衛殷把他送到房間,等到了床榻前要把人放下去時,不知衛殷是太醉了還是沒站穩,摔倒在床榻上時剛好往下一帶,把景長霽也給帶到懷裡。
景長霽掙紮著要起來,就聽到衛殷閉著眼皺眉喊:“頭疼,難受……”
景長霽沒敢再動,擔心抬頭要去看看情況,隻是掌心因為剛剛對方的動作剛好搭在對方的胸膛上,此時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他疑惑摸了摸,是潮濕的,他湊近嗅了嗅,一股濃鬱的酒味彌漫開,再往彆處嗅嗅,味道淡了很多,想到某種可能性,景長霽臉都綠了。
誰喝酒這直接喝身上反而彆的地方酒味沒這麼重?
怪不得剛剛那暗衛說話吞吞吐吐跑得這麼快,感情自己這麼擔心,這廝倒是跑到這裡演戲裝醉?
景長霽沒拆穿衛殷,聽著他哼哼說頭疼,故意溫聲問道:“很疼嗎?要不我幫你揉揉頭?”
果然,衛殷依然閉著眼:“好。”
景長霽睨他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說好的,既然這樣……他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