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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哥一直在景長霽的營帳待到天黑用過晚膳才依依不舍離開,走之前恨不得將小一一也給抱到自己的營帳去。
不過小一一雖然對這個冒出來的伯伯很喜歡,但他最最最喜歡的還是爹爹和乾爹,白日裡一起玩可以,晚上肯定是要霸著爹爹的,這是絕對不能改的。
但白天一直鬨騰沒怎麼睡覺,所以等景長霽帶著一一去洗漱後又喂了一次羊奶,把小一一哄睡著了。
這裡是軍營,加上四周都有暗衛,旁邊就是景大哥和衛殷的營帳,所以景長霽倒是也不擔心,他拿了衣服去旁邊的耳房沐浴。
等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回來時,敏銳感覺到營帳裡有人,但稍微一想能在暗衛眼皮子底下這麼堂而皇之過來的,也隻有衛殷了。
但謹慎起見,景長霽還是慢下步子繞過屏風,果然自己的床榻上此刻正側躺著一人,背對著他,正拿手輕輕拍著睡得一塌糊塗的小崽子。
景長霽一顆心徹底放下來,拿過乾帕子去旁邊擦拭頭發。
衛殷回頭就看到這一幕,一雙黑眸也不移開,就那麼直勾勾盯著景長霽。
本來景長霽還沒覺得有什麼,隻是擦著擦著對方這存在感十足的視線,讓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抬眼睨衛殷一眼:看什麼看?
衛殷已經換個方向側躺著,目光依然落在景長霽身上,為了怕吵醒小一一,也用眼神示意:沒看什麼啊,就隨便看看。
說完還當真將目光轉到一旁,仿佛他壓根不是在覬覦景長霽。
景長霽稍微自在一些,結果他剛收回目光發現又有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落在身上,灼灼如有實質仿佛要將人燙傷,他迅速抬眼看去,後者又慢悠悠移開目光,等景長霽收回,他繼續又把視線轉了過來。
隻是這樣來回幾次,等再掐著時間轉過來時剛好對上景長霽壓根沒再收回的目光,衛殷一愣。
隨即無辜揚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頗為無賴,哪裡還有往日的沉穩淡定自若。
景長霽挑眉,乾脆不避了,不就是看兩眼,他想看,就讓他看。
景長霽將頭發擦乾後,走到一旁的桌旁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儘,這才看了眼旁邊還躺在他床上的人,終於沒忍住,壓低聲音:“王爺是不是忘了什麼?”
衛殷顯然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卻是裝傻:“什麼?”
景長霽並沒有慣著他,直接挑明道:“王爺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營帳不是你的,你的在隔壁,出門左轉。”幾步路的功夫,這廝還真打算賴在他這裡不走了?
衛殷乾脆換了一個姿勢,單手撐著腦袋,一頭墨發披散在玉枕上。
尤其是燭光下這麼瞧著,加上他控製內力導致膚色白皙,此刻從景長霽這個角度看去,當真是好一副醉臥美人圖。
景長霽握著杯子的動作就這麼一僵,就看到對方朝他眨眨眼,無辜道:“阿旭,哪裡有夫夫分床睡的?孩子都有了,一家三口就是要完完整整的,哪裡有說分開就分開的?這樣不容易培養感情。”
景長霽:還真是一個好……借口,但下次彆找了。
景長霽把杯子往下一放,指了指門口:“請。”
衛殷歎息一聲,這次倒是沒繼續賴著不走,而是坐起身,隨著他的動作寬大的衣袍落下一些,白皙的脖頸加上低垂著眉眼,從這個角度頗有種小一一扮可憐的模樣。不得不說,自從知道衛殷是一一的生父,如今再瞧,真的是一一的大號翻版。
景長霽總算是知道小一一這像誰了,怕是像極了衛殷小時候,他是見慣了如今這幅模樣的衛殷,所以壓根沒想過,睿王小時候還是個愛笑的。
此刻他就這麼瞧著衛殷無聲輕歎一聲站起身,憐惜回頭巴巴瞅著自家睡得香噴噴的小崽,還不知道自家爹正被爹爹無情趕出門,走一步一回頭,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生離死彆。
最終走到景長霽身邊時,更是歎息一聲,耷拉著頭,肩膀往下一垮,像極了被拋棄的大狗狗,擦肩而過時,還幽怨略微一瞥,控訴委屈的眼神仿佛景長霽是拋夫棄夫的渣男。
景長霽:“……”大哥,你還能演得更徹底一點嗎?
但不得不說,景長霽明明知道他是演的,這心還是軟了下來,彆說他對衛殷本來就心軟,此刻瞧著父子兩這幾乎一模一樣耍賴可憐的模樣,歎息一聲:“算了,王爺與一一剛相認,我知道王爺舍不得一一,就今晚……明天你回自己的營帳。”
他就心軟這一次!下次,彆想!
衛殷看計劃得逞,立刻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阿旭最是心善,我都聽阿旭的。”但在跟著景長霽往床榻走時,嘴角卻是忍不住揚了揚,留了他的人,以後他就不走了!
媳婦兒孩子熱炕頭,但今晚肯定是不敢說的。
景長霽原本以為衛殷費儘心思留下來肯定是想做點什麼,但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是留下來陪小崽子。
尤其是早上他醒來,看到兩人中間環著的小一一,對方的手腳都老老實實環著小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