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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長霽顯然沒想到衛殷會突然開口求婚,愣了下,一時間望著衛殷竟是不知要怎麼回答。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他不想與衛殷成婚嗎?那自然是假的,對方的心意他看在眼裡,自從分開後自己閒下來腦海裡時不時閃過的人影也讓他清楚意識到,自己對衛殷並不是無動於衷的,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一在。
可同樣的,如果衛殷以前隻是一個閒王,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王爺,那麼他娶不娶一個男妻都無所謂,可明天麵前這人就要成為新帝,成為衛朝新一任的君主。
這樣的衛殷……那些老臣會同意他娶嗎?
景長霽很清楚這一切,最終還是不忍心直接拒絕看到衛殷傷心的模樣,他自然也無法當著衛殷的麵說出違心的話,隻能略微一偏頭:“如今不是我們要不要成婚的事,而是能不能成婚的事……”
“我們成婚,與旁人自然無關。”衛殷反射性開口,卻在同時明白了景長霽話裡的深意。
景二這不是不願意,而是擔心因為他的入宮成為男後,到時候會讓他難辦,畢竟他如今剛登基,前有霍相的人還在虎視耽耽,後又想要拉他下馬的彆的皇室的人。
景二這是擔心自己啊!
衛殷頓時忍不住眼角眉飛色舞,嘴角上揚,那愉悅的模樣跟平時小一一得到好吃的東西心滿意足一模一樣,但轉頭一想,卻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故作遲疑問道:“我懂阿旭的意思了,那如果那些老臣或者整個朝堂……都同意我們成婚呢?”
景長霽一愣,忍不住抬頭去看衛殷,對上他認真而又誠懇的模樣,神色一恍惚,到了嘴邊的真心話也就說了出來:“如若滿朝文武都同意,我自然沒意見。”
等景長霽說完,卻看到衛殷突然起身,跑到外間翻動什麼,很快又急慌慌回來,把宣紙與筆墨紙硯一放:“這可是阿旭說的,口說無憑,我寫下來阿旭簽字畫押。”
景長霽:“……”至於麼?
但還真的至於,他沒想到衛殷竟然真的這麼憨,不僅寫了,還寫的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景旭,字長霽,同意如若滿朝文武都同意就嫁與衛殷為後。
景長霽瞧著生怕他會拿同名否認,竟是連自己的大名也寫上了,一時差點氣笑。
但想著至少一時半會兒衛殷怎麼也不可能說服滿朝文武,所以也不擔心,大筆一揮,真的簽了。
隨後就瞧著衛殷像是寶貝什麼似的,放到窗欞下等風將婚書晾乾,立刻就寶貝貼身放好,然後回來就又開始剛剛未完的話題:“阿旭你看呢?明天是我重要的日子,也是咱家一一的好日子,你確定不去親眼見證嗎?更何況,一一晚上跟著我走的話,萬一宮裡照顧不好?再或者小家夥醒來想爹爹怎麼辦?”
景長霽自然也不舍得與一一分開,但他這身份,又不是宮裡任職的人,怎麼留在宮中?
衛殷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到時候阿旭扮作我身邊平時跟著的小太監,因為前兩日臉受了傷,所以這兩天一直都是戴著麵具的,所以不會有人懷疑。”
景長霽狐疑看他一眼:“是嗎?”怎麼這麼湊巧?臉受了傷也不休息好好將養?確定不是這廝頭幾天就想好了,所以先讓人戴著麵具?
衛殷卻是無辜老老實實坐在那裡朝他笑,那表情真的是把平時小一一的耍賴學了個十成十,一時竟是讓景長霽不確定到底是小一一從這廝那裡遺傳的性子,還是他看慣了小一一耍賴撒嬌成功故意的。
但偏偏……景長霽還就吃這一套。
景長霽同意後,他先去找了景大哥說了這事,好在自從回到京中後,他怕有人知曉小一一的身份傷害小一一來威脅衛殷。
所以沒怎麼出過府見過太多的人,所以倒是在不在府中也不會有人發現。
景大哥也是一臉複雜,但對衛殷還是信任的,加上他明天也是要進宮的。
所以倒是不擔心,隻囑咐了幾句,就看著衛殷帶著自家二弟以及還睡得一塌糊塗的大外甥坐著馬車離開了。
景大哥一時有些惆悵:以後要是自家二弟真的進了宮,他不會想見二弟一麵比登天還難吧?
景長霽這邊隨著衛殷入了宮後時間已經晚了,馬車是直接到了衛殷平時所住的養心殿。
因為他剛入主皇宮,二皇子留下的後宮暫時還沒處理乾淨,但已經吩咐下去,按照沒侍寢過的可以出宮回家,侍寢過的發放一筆銀子,要麼是直接出宮安排再嫁,要麼就是之後跟在太後身邊服侍。
至於這些就不歸衛殷操心,等登基儀式結束幾天內就會處理好,這也是衛殷暫時沒讓景長霽進宮的原因,除了這些還要重新將宮裡的宮婢太監排查一遍。
等處理乾淨,估計還需要一個月,到時候也是他與那些老臣好好商議婚事的時候了。
不過估計到時候不用衛殷開口,那些老臣就會坐不住讓他趕緊立後。
景長霽在下馬車前就戴了麵具,他懷裡抱著小一一,一下馬車立刻有人迎了上來,大太監是平時伺候在衛殷身邊的,他心知這位主的身份,格外熱情客氣,但沒敢多嘴。
衛殷帶著景長霽和小一一去了寢殿,隨後就揮手讓人退下了,隻留下大太監。
景長霽還不太習慣,不過好在小一一因為換了環境終於後知後覺醒了過來,看到陌生的環境忍不住小聲哼哼,景長霽的心思都在哄小崽子上倒是沒再注意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