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沒想到能將巫寂救活,也是巫寂命大,竟是真的活了,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先是利用自己這些年借用霍相的勢力私下裡聯係了五毒派,逐漸壯大自己的勢力,創建了合歡宗,後來更是憑借自己的容貌與顧朝的封將軍達成合作。”
封府的嫡姑娘那時候剛好沒了,封家需要送人進宮穩住地位,成聖女需要一個身份獲得權勢,所以她改名換姓成了封家的姑娘進了宮。
她沒多久就成了貴妃,後來即使身份暴露但因為冠寵後宮加上大權在握也沒能影響到她的地位,她利用這些很快尋到了曹李氏以及曹運寶。
曹李氏當初在曹將軍死的時候剛好懷有身孕,隻是那時候沒人知道,她逃走之後在一處村子裡誕下曹運寶。
但孤兒寡母受了很多苦,所以當成聖女尋來時,她就說曹運寶就是成聖女的孩子。
“後來的事情就是她為了報仇,也為了將整個天下都捧到曹運寶的手裡,攪合的三國不穩,如果不是殷朝小太子剛好被你救了,怕是殷朝也……”衛殷說到這的時候聲音低了下來,曹李氏也許一開始隻是想過好日子,可後來她眼瞧著成靈鳳為了曹運寶故意挑起戰爭,隻為了最後將他扶上帝位也沒說出真相。
每個人都錯了,而如今真相揭露,沒了封貴妃的庇護,曹運寶這些年做了這麼多惡事,那麼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也能猜得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景長霽聽出他聲音裡的難過,他們母子時隔二十多年才重逢,但成聖女做錯的事不可能就這麼一句話就算了,她自己怕是這時候也受到煎熬,隻有贖了罪日後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景長霽轉過身,沒有抬頭去看衛殷,將頭埋在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她有什麼打算?”
衛殷將景長霽擁得更緊,歎息一聲:“她說自己一己之私害了這麼多人,她沒臉留下來,她怕日後餘生都會陷入夢魘,所以她之後會先回一趟顧朝,將曹李氏、曹運寶以及自己封貴妃的身份說清楚。如果顧朝的國主願意放她離開,那麼她會回巫族將自己所學重新還給巫族。當年是她叛出巫族,所以她會重新回到巫族十年贖罪,將自己這些年所學教回巫族,算是彌補。”
景長霽想到巫寂:“她與巫寂……”
衛殷搖搖頭:“族長的意思是打算帶巫寂回巫族,將他囚在巫族十載過去那些罪孽建立往生燈,他為他們吃齋祈福十年,之後他若是願意離開,那就放他走。至於我生母,她欠了巫寂的,到時候如果巫寂要向她尋仇,她也會受著……她說過去這些恩怨,總要有個結束,那就結束在她與巫寂這裡。”
景長霽聽完心情複雜,成聖女過去這些年從未認過錯,這次突然這麼痛快……除了是覺得對不起衛殷,也是不想連累衛殷。
曹運寶想當皇帝,但他實力不夠,但成聖女愛子心切,所以她可以為他雙手沾滿鮮血。
但衛殷是不一樣的,他善惡分明,隻想盛世太平,她卻過去這些年沒儘到當母親的責任甚至差點幾次誤殺了他。
所以她這些贖罪,不僅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真相暴露連累衛殷,也是想為自己過去對衛殷做過的事贖罪。
景長霽:“她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回到巫族也許也是個好事,她與成昭先帝當年在巫族相遇,這次回去,贖清罪孽,也是重新去見成昭先帝,“可如果顧朝國主不肯放人怎麼辦?”
衛殷道:“如今這些年都是她掌權,這次回去,除了處理這些事情,怕是也要想辦法穩住顧朝局勢,以免再起紛爭。”所以,這一趟她是非走不可。
景長霽輕吐出一口氣,看來他們是已經都做出了決定:“決定好什麼時候離開了嗎?”
衛殷嗯了聲:“她說想看到我解了毒再大婚之後……她說她這輩子對不起我,能看到我大婚已經是心滿意足,她說讓我彆恨她……其實阿旭,我沒恨她。”她這輩子,過得也從未開心過,她從巫族來,這次如果能最終回到巫族,也許也是一種解脫。
景長霽輕聲道:“我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但如今這種結果,至少不是天人永隔,如若他們沒有猜到。
如果巫寂的計劃真的得逞,那麼麵對天人永隔,怕是才是最慘烈的。
而另一邊,巫寂隔天知道族長的決定以及成靈鳳的打算後許久都沒有說話,他仰著頭看著上方的光亮,從籠子打下來的光照在身上,仿佛一道光破開黑暗,他許久,才閉上眼,啞著聲音道:“好。”
族長也鬆了口氣,他生怕對方會拒絕,甚至做出更極端的事,畢竟對方估計設計成聖女的事還曆曆在目。
巫寂緩緩睜開眼:“我隨你們離開前……能見景公子最後一麵嗎?”
族長愣在那裡:??他見未來皇後作甚?等想到對方此刻的神情,頭皮發麻,張嘴想拒絕,但他不是景公子,正遲疑的時候,一道沉沉發冷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可以。”
巫寂聽出是衛殷的聲音,眉頭一皺,他會這麼好?
果然下一刻衛殷走到密道前,居高臨下瞧著下方的巫寂,即使看不出表情,巫寂也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愉悅:“既然你這麼懇求了,等朕大婚那天,你和族長等人離開的時候可以遠遠瞧阿旭一麵。”瞧瞧他們大婚的模樣,好好死心吧。
巫寂:“……”這人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這麼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