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那你能先跟我講講如今的世道嗎?”
婦人點頭,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開始娓娓道來:“這事要從三百年前說起。”
“姑娘,你可知今日叩拜的宸極帝君?他是現今唯一的神君,天上的神仙為他馬首是瞻、深受百姓愛戴,光是供奉他的這人間觀宇啊,聽說就有上萬座,香火那叫一個鼎盛。”
縱使是秦大娘這般的婦人,在提起宸極帝君時,言語間也是打心裡敬重。
郗意濃端著茶杯的手指蜷緊,淡笑道:“是嗎?那這位宸極帝君豈不是頂好的一位君子。”
“這是自然。三百年前,宸極帝君還未升仙稱神,原本是這仙宗宗主。”
“他有一位鶼鰈情深的夫人,名叫郗意濃,二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就是現今也流傳著兩人恩愛不移的事跡。”
“奈何造化弄人,三百年前,這位仙宗夫人舊疾複發,不幸仙逝,宸極帝君為此痛徹心扉,竟一夜白頭,此後,他便閉關不出。”
“後來,清昭國心魔橫行,為禍人間,宸極帝君出關平亂,斬殺數萬心魔,至此迎來太平盛世。”
郗意濃微微皺眉,似想到什麼,問:“今日在鎮祠,仙宗的人說性格前後不符可能會生心魔,所以當誅之,那這是否與當年清昭國一事有關?”
“沒錯。傳聞當年那場心魔禍世死傷無數,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為以防萬一,後來這條定論便被奉為圭臬。”
郗意濃抿唇。
清昭國怎麼會突然心魔橫行?
那……
阿爹阿爺阿奶他們怎麼樣了?!
“經此一事,三大仙校橫空出世,與仙宗對接,所以仙宗弟子皆是來自三大仙校。而宸極帝君在幾年後越過仙道,飛升成神,成為當今第一神君。”
“封號宸極帝君。”
‘宸極帝君’四字令人振聾發聵,它昭示著如今的溫知行與郗意濃的差距。
他們隔著天塹。
“說了這麼多,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郗意濃笑道:“在棺材裡睡太久了,連我都忘了自己叫什麼了。”
“既是頂替您的女兒,那我便叫郗九吧。”
從此,就當她卑劣可恥吧。
最後一句話讓秦大娘眼前一亮,她欣喜道:“多謝!”
“姑娘,有很多細枝末節你不清楚,我一一為你道來,也願你修煉一途平安順遂。”
*
郗意濃從秦大娘那裡知道很多事,又對現今的世道增加不少了解。
三日後,駐紮蒼古城的仙船會載著方圓百裡的三校弟子啟程。
郗意濃計算了去蒼古城的大概路程和時間,還剩兩日,來得及。
於是,她打算先去趟大次山,看看秦大娘把她帶回來的寒洞和棺槨,或許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臨走前,郗意濃將秦大娘給她的全部身家還回去,然後背著包袱裡屬於自己的行囊出發了。
平遙鎮離大次山還是有些距離,步行耗時,郗意濃又沒一件像樣的法器,隻得撇下一根樹枝,施法,踩在上麵當禦劍使用。
她從昔日的渡劫大圓滿和悟得仙道,跌至如今的築基前期,路上不得不謹慎。
搖搖晃晃行了大半日,郗意濃抵達寒洞。
外邊潺潺流水,裡麵黝黑,且遞出陣陣寒氣。
郗意濃施了照明術,掌心躥起一團白瑕的光,遠遠望去就像握了一顆夜明珠。
她走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