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地吹滅燈燭,眼前緩了片刻,看清窗欞投到地下的一團月白。
落葵卷了卷身上的被子,捂著咚咚跳的心口,探長脖子往床上瞄。
“怎麼?還不困嗎?”
冷不丁一聲,落葵哆嗦了下,“想睡來著,就是...睡不著。”
孫豪瑛無奈地往裡挪挪,拍拍空出來的位置,“點你守夜,不就是為著這個嘛。上來吧。”
落葵哎一聲,抿著嘴滾上床。
臨睡前孫媼剛用暖湯婆子烘過被褥,一股百合香氣,她深吸口氣,咧嘴無聲笑笑。
笑過了,又翻個身,借著一點半星的月光打量自己的主子,“二娘子,你就不怕嗎?”
孫豪瑛便知一時睡不得了,隻好睜眼。
“有什麼好怕的?”
落葵摳著手指,像是怕驚動什麼,低聲道:“就是雲巧呀。”
“她又不是你我害死的,你心虛什麼?”孫豪瑛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世上若真有冤魂一說,今夜睡不踏實的,也該是旁的人。”
“可是咱們今日挖了人家的.....”
孫豪瑛忍不下去,一抬手捂住她嘴,警告道:“再說就趕你去院子裡睡!”
落葵急忙搖頭,表示不要。
婢子終於安分了,孫豪瑛長舒口氣,閉眼睡著前,心說:挖墳怎麼了?雲巧是白死的,自己挖墳是給她鳴冤。陰間跪地磕頭都來不及,哪裡還有膽擾人清夢?
孫家後宅·罩舍
“什麼?!”
劉氏霍得坐起身子,難以置信地瞪眼看向自家漢子:“什麼叫交托管家權?”
孫正陽示意她悄聲些,眼神帶著責怪:“大半夜,你喊什麼?仔細驚動了二郎。”
驚動什麼二郎?
劉氏急得話不成句:“這話怎麼早不見你說?你....這麼大的事情....我....二郎也曉得?....他也聽見了?.......”
孫正陽按下她亂揮的手臂,“二郎還不曉得呢。這又不是什麼光彩事情。好了好了,你先不要急,聽我說完。”
劉氏隻好閉嘴,聽他前因後果慢慢陳。
片刻後,翻著白眼發問:“就為著七團的事兒?”
孫正陽解釋:“不止,月前大娘子產子,大門二門的疏忽讓趙家那瘋婆子進去,險些害得一屍兩命。這事兒老爺未曾追究我過錯,難道我自己厚著臉皮也當沒那回事兒嗎?”
聽他提起這樁,劉氏慌了一下。
過後卻冷靜下來,一半為他說不公,另一半暗存心思:“分明是賴家那個的不懂事,都已經懲戒過了,怎麼你還不放過去?莫不是老爺那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