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道。
孫豪瑛就問:“為什麼不方便?”
周宴想想:“接診了她,傳到外頭,怕是要損你的清譽。”
畢竟這女人身上是臟病,今日給她看診,明日就有可能傳出孫家二娘被染上臟病的不實消息。
孫豪瑛:“那我又何必來著偏僻處,做什麼義診?”
“落葵,接人進來。”她揚聲吩咐了,又對蔡村長道:“旁的屋舍我不好占用,隻女人家看診不大方便,需要借你家柴房一用。”
蔡村長便知無法阻攔,隻好指點方向。
等柴房門一關,他便長籲短歎起來:“十裡八鄉的,叫人們知道我家給她瞧過病,唾沫釘子都要淹死人了!”
周宴沒搭理他,坐在一側,盯著緊閉的門扉陷入深思。
長隨楊四眼珠子提溜打轉一圈,蹲在長凳旁邊悄聲開口:“爺,你說這孫家二娘怎麼想的?”
周宴轉眸笑了:“你嫌棄那女人?”
楊四嗬一聲:“爺,誰不嫌棄那女人?她身上可是有花柳病的!”
周宴哼了下:“花柳病難道是生下來就有的?”
楊四一窒,艱難地咽下口水:“這倒也不是。”
他視線掠過村長家外頭三五成群的漢子堆,有些氣弱:“她做生意嘛,人多了,這事兒難免。”
縣裡花樓裡常見這種病,不然怎麼外頭說花樓裡頭的姑娘是有花期的。容顏嬌豔的□□接客沒幾年,就霜打一般,蔫了呢。
周宴淡聲道:“村裡外男人常光顧她,他們麵上裝得正派,好似看那女人一眼都覺得臟。村長嫌棄她,說到底是怕事兒捅出去,闔村都丟臉罷了。”
楊四聽這話,扭臉去看姓蔡的村長。
想了想,是有道理的,“孫二娘子也曉得這些?”
周宴說不。
孫豪瑛隻不過是醫者從心,待那女人是尋常病患。
她不刻薄看,也並非憐憫,隻是將那女人跟今日來看診的男人們平等對待。
故而今日又得見她清新脫俗的另一麵。
周宴控住不住地有些激動。
不可否認,越了解她為人的底色,自己越發心動,可內心如潮般渴求,麵上便要越發冷靜,不能唐突了她。
雖深交不多,周宴卻能察覺出她是個很警惕的女娘。
打聽過孫家的事情,許是她長姐的贅婿做事並不體麵,惹得孫家在清平鎮上常鬨笑話,所以她的保守和謹慎才有了源頭。
周宴卻覺得她這樣的性情才是最適宜。
邁入姻緣越是遲緩的人,常審視己身。
一旦下定決心邁入婚姻,多是想得明白,邂逅了般配的性情。日後經營夫妻事兒,少有爭端,和睦愛重,甜蜜如油。
趁著屋子裡頭忙碌,周宴回顧一番自己與孫豪瑛相遇後的種種。
心下懸著,回憶點點滴滴,確保並沒有什麼做錯的。
唯一不合她心意的,大約便是自己家裡頭的那團昏賬。
為何要跟她說自己家裡的是非呢?
哎呀,左右是想博取下同情,勾得她心裡可憐自己。
可惜她真清明,可憐不多,多是替他不甘,小狐狸似的繞出自己下的陷阱,得出一個‘家風真亂,不可輕易入內’的壞印象。
腦子裡頭發愁,麵上卻很平和。
楊四見他老僧入定一般,不好打攪,起身走遠了。
柴房內
那女人倒是爽快,孫豪瑛讓她解衣寬帶,仰在墊高的木板上頭岔開腿,二話不說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