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些黏人了吧。
孫豪瑛心頭微妙地覺得被拿捏住了——外人麵前他的沉穩嚴肅,到了自己跟前一瞬化成溫柔小意。
她衝著院子裡頭剛進來的明顯很忐忑的婦人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嘴縫幾不可查地動了動:“你既然都盤算好了,預備請吉日給我家裡下聘吧。”
成了!
周宴心都停了半拍,人還傻愣著,被躲在一旁偷聽起勁的落葵扶到院子空地上。
落葵也很激動,一口大白牙都快咧到村裡田壟上了:“二郎婿,小娘子還得忙一會兒呢,您先在這兒等等吧。”
周宴愣愣看她:“你喊我什麼?”
落葵看他都歡喜傻了,又喊了一遍:“二郎婿,您稍歇,我給小娘子打下手去。”
說完了,邁著歡快的步伐跑了。
與她擦肩而過的楊四見她這般,蹲在周宴跟前發問:“爺,那丫頭怎麼了?”
周宴先是給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嚇得楊四兩眼瞪得圓溜,往後縮了縮:“爺,你打了自己,可不能再打我了!”
“哈哈哈...”
周宴朗聲一笑,不顧院子裡頭眾人打量他的各色視線,臂膀撐在膝頭,兩手托住自己下頜,含情脈脈地纏戀在不遠處那道坐得筆直的身影上。
楊四:“......”
爺這模樣,還是頭一回見。一個眼神能把人給凍死,這會兒去看,那眼窩裡頭怕是蕩漾起來了。
“爺,孫二娘子應承了?”
周宴:“嗯呢。”
楊四:......
嗯就嗯。嗯呢是什麼?!!
努力搓搓自己臂膀,楊四說了聲恭喜,卻也很理解周爺。
“欸,二十老幾的男人,到現在連個女人手都沒摸過。好容易求到個媳婦,可不得樂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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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終於送走最後一位病者。
整個蔡家村,一大半的女人身下都有毛病,輕重皆有,看的孫豪瑛心頭發毛。
村小偏僻,女人家們不懂,以為是自己惹下的。今日曉得這事兒上的麻煩,多半是男人家給傳的,氣得一罵能傳出三裡地以外去。
除去這些婦病,還有不少常年勞作積患成疾。
孫豪瑛施針問脈,忙到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自然早把先前應許親事後產生的一點點害羞拋之腦後了。
這就讓楊四很敬服。
瞧瞧人姑娘家的做派,再回頭瞄一眼周爺臉上那不值錢的笑,實在沒眼看。
車馬收拾,一行人在蔡村長以及村民目送之下,漸漸拐上山路。
孫豪瑛讓這一天的義診折騰到沒脾氣了,爬山下坡再翻山再下坡,隻等著拐上官道,往卷棚車裡一癱,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窗外的霞光。
盛夏野道,細碎的風從車窗外卷了進來。
孫豪瑛借著偶爾顛動的車簾動靜,打量起緊隨在一側,驅馬並行的周宴。
盯著盯著,忽而那人偏頭過來,像是早就曉得自己在看他,了然於胸地眨下眼睛。
孫豪瑛下意識扭臉躲開,過了會兒,又扭頭,見他竟然卷起了這一側的布簾,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還累嗎?”
她鼓鼓臉頰:“不累。”
想了下,“你呢?騎馬累嗎?”
周宴:“騎慣了。”
“你是入了兵營,才學的騎馬?”
“我七歲時跟著一個野師傅學拳腳,那時便學會騎馬了。”
“野師傅?”
他便解釋起自己小時候在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