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2 / 2)

慎嫁周郎 粉紅小白菜 4780 字 3個月前

自那一日起,母子生仇,他再未在人前稱呼她一聲母親,而母親也不再給他正眼,留話‘隻當自己從未生過周家大郎’。

“那年春試,我與周青一同下場。”

周宴探身撐在小幾上,直直望進妻子的眼眸:“如未有意外,當年我該有功身。”

孫豪瑛:“那一場考試,你得了名次?”

周宴頷首說是:“秀才試我本就有把握。周家有族學,其中有個夫子曾在府城擔過考官,看我資質可堪,指點不少。我腦子並不笨,隻是頑劣,周家所有人都覺得我去,不過是綠葉襯托,給周青做點綴。”

然而周青落水,周宴卻好生生地下了場。

剛出考場卻被周家下人棍棒押到祠堂問罪。

“我再渾噩,也知不能背上殘害手足的惡名。當時周家也確實沒有真切的證據,能證明是我下手。然而幾日之後,有人在當日周青落水處的一處石頭下,撿到了我的貼身之物。”

孫豪瑛越聽,心跳越快:“從周家押你回家,落水之處應被搜了好幾輪了吧?怎麼突然有你的貼身之物出現?周家人不覺得蹊蹺嗎?”

周宴:“誰又在乎呢?當時周家出了大事,已在縣裡傳得沸沸揚揚,當時父親正與同僚競書院學正一位,急欲做定論,好給他聲名作東風。”

“那荷包自我與母親大鬨後,便收在屋中箱籠。唯有伺候母親的翁媼知道,所以我一見到那荷包,便猜到是母親下手。大約在我死不認罪的那些天,父親快要查到她頭上了,故而有此昏招。”

周宴麵上浮現譏諷的笑:“可她沒想到,滿盤算計成空。我當時滿心絕望,被周家關在柴房等候處置。卻沒想到榜文一出,我竟得了名次,且排在前頭幾頁。”

一時周家宗祠死寂,遣送了報喜信的衙子,麵麵相覷。

最後拍板,與縣裡衙門送報名帖,將他以功身送入行伍報效。

“這麼多年,還不見周青得榜。”孫豪瑛沉吟起來:“足以知他腹中空空。當年若是婆母不下手,讓他與你同台競爭,必然還是你競秀摘名。”

然世事難料,婆母期盼已久的吐氣揚眉,被她自己親手毀掉了。

“從行伍歸家後,她又生了希望。我在軍中混跡多年,歸來時有上衙中發話照顧,也算衣錦還鄉。”

周青撫上額頭,語氣悵然:“可戰場日久,同行伍之人一個個死在眼前的場景在我腦中,遲遲不去。夜裡發夢,有時便變成另一個人,耳畔是刀槍鏗響、戰馬嘶鳴,而我手中卻無兵刃,隻能認由宰割。”

“為求心安,我在枕下藏了一把鋒刀。”

“因為這把刀,後來出事了嗎?”

周宴苦笑:“周青出生早於我,卻因外室而出,不得已在族中記在行次,低頭喊我一聲兄長。加之當年一事,耿耿於懷,我歸家後屢屢挑釁。我因婚事不順受了父親責罵,那夜他與家中一個婢子勾連,給我飲中下藥,意圖讓我行狀有誤,與那婢子苟合。”

也不知周青尋的藥是從哪個不入流的地方配來,一麵催人身熱,另一麵卻逼得他頭腦發脹,精神混亂。

與那婢子糾纏中,他以為又是在戰場上,本能地從枕下摸到刀把,反手一揮。

婢子喉間的熱血附在刀鋒,隨著他反手揮出,像是下了一場血雨,劈頭蓋臉地撒了剛進門、意圖‘捉奸’的周老爺和柳氏一身。

柳氏撕心裂肺地喊聲,如一道驚雷劈在靈台,他終於清醒過來。

自此,隱瞞許久的病情也曝於眾人眼前,縣裡風起雲湧,傳言周家大郎下了戰場,魂兒卻被惡鬼纏上,自此姻緣一路晦澀,眾人唯恐避之不及。

周宴說罷,長舒一口氣。

往事隨著話語吐露,憋在胸腔多年的複雜情緒漸漸有鬆動的跡象,他目光坦誠,探手握上妻子的柔夷:“李家兄弟為我擋暗箭而死,我欠他一條命,照顧李家嫂子和樹哥,是我作為一個男人,必須做到的諾言。”

“我前半生過得......”他滾了下喉嚨,“並不好。我以為自己不會再遇到一個合心意的姑娘,更不消說什麼孩子。樹哥是我認下的義子,隻是想我哪一日過世,身後有個摔盆磕頭、逢清明在墳頭上香的人。”

孫豪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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