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劇結束,徐回周和陸溯回到公寓。
晚上溫度也沒降下來,熱得像個火爐,陸溯渾身都熱,他一手解著皮帶一手解著襯衫進了浴室。
不多會兒,浴室裡傳出陸溯的聲音:“聽得見嗎?”
徐回周放下熱水壺,“什麼事。”
“去我房間拿條內褲。”
徐回周喝了口熱水,邁腳去了客臥,找到行李箱打開,他翻遍也沒發現內褲。
突然意識到什麼,徐回周手指微頓,抬眸看向前方。
陸溯在浴室等半天沒聽到動靜,抓過浴巾在腰上隨意一係出去了。
外麵很安靜,客廳不見徐回周身影,陸溯有些奇怪,擦著頭發往客臥走。
客臥門開著,燈也亮了,陸溯進去就看到徐回周手拿著他的背心,站在行李箱前。
“沒找到?”陸溯上前推開衣櫃
,拉開中間的抽屜,拿出一盒一次性內褲回頭,“在抽屜——”
徐回周的臉色蒼白,和平時雪白不一樣,隱隱透著青,他指骨用力捏著陸溯的黑色背心,青色的脈管在手背上凸成幾道山脈似的形狀,黑眸深深望著衣櫃,甚至沒察覺陸溯進來了。
陸溯眉峰皺起,“你……”
“抱歉。”徐回周突然開口,他收回目光,“我有點低血糖了。”他放下背心出去了。
陸溯瞄了眼衣櫃,平平無奇,最常見的實木衣櫃,連花紋都沒有。他拆開盒子,套上內褲跟去客廳。
客廳裡,徐回周在蠶食巧克力。
茶幾上已經有了兩張包裝紙,陸溯有點意外徐回周竟然愛吃白巧克力。
據他觀察,徐回周雖不挑食,飲食習慣卻偏寡淡,不喝咖啡,不喝碳酸,隻喝熱茶。
也就喝茶這一點,和陸宸國一樣。
白巧克力這種甜到齁的零食,很難與徐回周聯係起來。
但也正常,律師工作不分晝夜,強度高,用巧克力補充熱量很常見,況且徐回周現在是低血糖。
陸溯觀察他臉色,好像是恢複了一點,“好點沒?”
徐回周咽下巧克力,“好多了。”
陸溯在旁邊單人沙發坐下,“以後多吃點,苗苗食量都比你強。”
除了口味清淡,徐回周的食量也異常小。
陸溯調侃他,“你也太好養活了,半碗湯,一塊麵包就湊合一天。”
徐回周微笑,“習慣了。”
他精神是真的有點差,很快回臥室了。
匆匆洗了個照就上床休息,沒有關燈,蓋著被子望著天花板,直到四肢恢複了溫度,他才睡著了。
一夜都在斷斷續續做夢,加起來大概有七八個夢,徐回周睜開眼,額上全是冷汗。
他偏頭看時間。
3:15分。
他單手胳膊支著坐起身,按摩了兩遍眼睛和太陽穴,才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澡。
陸溯還醒著。
他陷進客廳沙發裡,聽著主臥淅淅瀝瀝的水聲,緩緩閉上眼。
黑暗裡,他仿佛又聽見了男人那聲若有似無,似歎似訴的——
“我也不是能見光的存在。”
徐回周,你究竟是什麼人。
……
下午六點,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陸溯自然不回陸家,剛要走,徐回周將那一盒保存完好的見手青和其他禮物交給陸溯。
“我有工作急著處理,你車借我一用,東西麻煩你先帶回家了。”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眉眼彎彎,“對了,我工作的事請你保密,我暫時不想讓彆人知道。”
然後就走了。
陸溯站在原地,片刻,他不可思議笑了聲,提著一大個保鮮盒,幾大隻禮品袋往打車口走。
機場大道上,漸變藍跑車如同奔騰的海浪疾馳。
一小時後,徐回周停在了康鑫律師事務所樓下。
此時umi和一個年輕的小律師焦頭爛額坐在椅子上。
對麵是吵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
“人家大關集團很有誠意了,願意每平米多加1000塊,咱們該知足了!”
“對,拆遷改造也是讓咱們那塊地煥發新生機,成為新商圈嘛,我看我們就撤訴吧,簽字算了。”
“不行!”一個灰白頭發的大爺猛拍桌子,“古弄巷是我的家,再多給一萬塊我也不賣!”
“你有情懷!你李老頭一個人做釘子戶吧!鄰居們,聽我一句勸,打官司費時費力,我們哪家不要生活,哪家能耗得起?再說了,我們拿的錢比前麵搬走的人要多六位數,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其他人漸漸被說動了。
“老張說得對,一平方多給一千差不多了。”
“我聽說大關集團的法務部可厲害了,我們找的這小律師就沒戲,打輸可連這一千塊都沒了,要不都撤訴吧。”
……
“我頭疼死了。”umi和年輕小律師低語,推開椅子起身,“出去倒杯咖啡。”
umi溜出了會議室,走廊裡,還是李老頭舌戰群儒的喧鬨聲。
umi搖頭,看來這樁官司是要撤訴了。
她路過電梯,剛要進茶水間,電梯門打開了,她瞥了眼,看到出來的人,她跟見到救星一樣,瞬間恢複生氣,“徐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