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今晚的月色,是久違的饋贈。
風將睡裙的裙擺吹拂,在白潤的腿上劃過。南伊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很想從這扇窗戶跳出去,走進月光中。
她這麼想了,於是也這麼做了。
手在窗沿上一撐,借力往外,就像鳥一樣輕巧從窗戶中躍出,踩到細密的草坪裡。
草葉踩在足下,有一絲微癢,她低頭,就著月光,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清淺的月光下,一雙腳像脆弱乾淨的白瓷。
不過草坪很軟,她享受這一刻,不想再回去,索性就這麼背著手,赤著足,沿著草坪無目的向前。
來時沒有細看,這樣慢慢散步,南伊這才發現,這片花園好大。在房子背後,居然還有一片小樹林,在月光下,黑影綽綽。
南伊不敢再往前,索性在院中的一張花園椅上坐下。
身體往後微仰,她沐浴在月光下,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嚓響,像是打火機的開關,在一片蟲鳴中格外突兀。
她回頭,往後望去。
身後房子二樓的陽台上,一個人影背光立著,隻有模糊的身形和一撮紅色的火星。
她看不見那人的臉,但卻清晰感覺到,那雙眼睛,此時正在她身上駐足。
是商先生。
南伊頓時驚慌失措,忙不迭站起身,左腳窘促踩著右腳,手也按在裙擺上,不安打了個招呼:“商先生,晚上好。”
陽台上的商明斂身形不動,抬手拿下嘴邊的火星,淡淡應了聲:“好,怎麼還沒睡?”
南伊的發已經被夜風吹乾,柔軟貼在肩頭,披著月光安靜抬頭的樣子,顯得很乖。
她正麵沒回答商明斂的話:“商先生也沒睡呢。”
商明斂垂眼看著樓下的女孩,她穿的是簡良駿給的新睡裙,單薄,隨著動作和夜風輕輕搖晃,像是鳥的白羽。
那雙眼睛很亮,他和她的距離不近,卻能清晰感受到,那雙眸子在月光下,有潤澤的碎光。
她適合月色,像飛鳥,像精靈,也像水晶。
商明斂難得有些意動,撣了撣煙灰,盯著她道:“晚上冷,出來散步要穿外套,彆著涼。”
南伊想,商先生大概是忘了她來時隻穿了條短裙,第一次來這裡,良叔也未給她準備外套。
她不止沒穿外套,連鞋也沒穿。希望他沒看見。
“好,我知道了。”南伊小聲答。
“想上來嗎?”商明斂問。
他語氣依然平常,像是在問她今晚吃了什麼,聲音卻有些輕。
南伊以為自己沒聽清:“什麼?”
“外麵冷,會感冒。上我這裡來。”商明斂重複,沒再用問句。
這話很正常,但在半夜兩點夜深人靜時,出自一個成熟男人的口,就有些微妙的意味。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穿著單薄睡裙,剛洗過澡的年輕女孩。
南伊越過他的身影,望向他身後亮著燈的房間。
角度不好,看不太清裡麵的布局,隻能看到一麵很大的書櫃,從天花板延伸下來,塞滿了花花綠綠的書,還能隱約看到一個梯子的一角。
商先生是個講究人,房子也很大,沒有必要在臥室放這麼大的書櫃。那大概是間書房。
南伊感覺這該